顯灼熱,反而有種機械般的冰冷。
他從果盤裏拿了個蘋果,隨手一拋,鄭嘉珣連忙接住,一時沒反應過來,問他:“你想吃水果?”
“你吃,”陳鶴征視線落在窗外,“多吃點,少說話。”
鄭嘉珣一陣無語,反手就把蘋果砸回到陳鶴征懷裏。
鬧過一陣後,病房裏的氣氛逐漸安靜下來,鄭嘉珣沉不住氣,正要再問,這時候,陳鶴征主動開了口。
他坐在窗前,有風的地方,看著外麵燦爛的秋日景色,慢慢地說:“所有人都在替我不值,替我惋惜。值與不值,不必外人來替我衡量,我自有分寸。”
鄭嘉珣聽著這些話,同時,也看著他。
風將白色的薄紗質地的窗簾吹得飄起來,陳鶴征抬手撥了一下,又說:“這身傲骨,這條命,盡數交付給喜歡的人,我並不後悔。”
就是這句話,讓鄭嘉珣徹底認輸。
她沒辦法也沒立場再勸他,隻能盡可能地幫他。
因為,陳鶴征給那個女孩子的愛,實在太讓人羨慕。
陳鶴征說過他在發燒後,鄭嘉珣一時沒能接得上話,反而想起了幾年前的那段往事。
聽筒裏隻剩呼吸和電流的聲音,陳鶴征沒什麼耐心,忍不住嗆她:“你到底有事沒事?”
他氣息不穩,邊說邊咳,聽著都難受。
“你故意讓那小妞誤會我跟你有牽扯,”鄭嘉珣慢悠悠地轉著一隻打火機,“就不怕玩脫了?萬一,真的把人氣走了,你怎麼辦?”
聽筒裏傳來些許雜音,大概是陳鶴征起床給自己倒了杯水。
片刻後,鄭嘉珣再度聽見他的聲音,透著一種慵懶的沙啞,他說:“我這麼做不是為了氣她,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互相鬥氣。”
鄭嘉珣揚著語調哦了一聲,擺明了不信。
陳鶴征歎了口氣,繼續說:“她有點逃避型人格,遇到什麼事,第一反應是躲起來。我就是要逼她看清楚,看清自己有多愛我。”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陳鶴征似乎帶上些情緒,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鄭嘉珣有點想笑,她將長發攏到一側,煙嘴抿在唇間,含糊不清地說:“我聽說你那小妞最近跟葉清時走得近。葉家那位,也不是個省心的角色,留點神吧,萬一被人撬了牆角,你可沒地方哭。”
“不怕,”陳鶴征淡淡的,“有我在,她看不上別人,包括葉清時。”
鄭嘉珣眉梢一抬,故意刺他,“這麼篤定?”
陳鶴征並不把那點挑釁放在眼裏,反問了一句:“就像你——有我大哥在,你還能愛上別人嗎?”
提到陳鶴迎,鄭嘉珣臉色驟變。
陳鶴征不再給她多說話的機會,直接斷了線,順便關機。
手機聽筒裏隻剩提示音,鄭嘉珣滿腔邪火無處宣泄,抬手就砸了一瓶新開的黑桃A。
守在包廂外的服務生聽見動靜,立即敲門進來,看著一地碎玻璃片,有些緊張地問:“珣姐,怎麼了?”
鄭嘉珣說不清自己是醉了,還是氣得。
她覺得頭暈,眼睛也有點紅,連衣裙的肩帶滑下來,露出雪白的肩膀,還有一截形狀清晰的鎖骨,歪頭對服務生說:“你去把陳鶴迎叫來,就說珣姐要見他,快去!”
這間酒吧是陳鶴迎的私產,平時有專人打理,小服務生入職快兩年,連陳鶴迎的衣角都沒見過,隻能苦著臉求饒:“珣姐,行行好,別難為我。”
“難為?”鄭嘉珣笑了,她素顏,幹幹淨淨的一張臉,眼底似乎覆了些水汽,反問,“讓陳鶴迎來見我,是在難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