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鍾,被人拍了下來,發在群聊裏。幾百人的那種夜店微信群直接瘋了,男男女女,全在打聽他是誰,什麼時候還出來玩,能不能認識一下。再後來,那些人說上千萬的燈光效果,不及他一個人矚目。”
那樣子的陳鶴征,野性不羈,百無禁忌,溫鯉也曾見過,在大學的時候。
舞蹈學院和桐大離得近,女生宿舍夜聊,最常提起的人就是他。
他在學校的體育館打球,黑發汗濕,手臂上肌肉線條嶙峋鮮明。他穿著黑色的衛衣,身形挺拔,自夜場中攢動搖擺的人潮間穿過。
頻閃燈忽明忽暗的光影下,他側身,半回頭,深邃漆黑的眼睛,映出跌宕的世界。
身旁錦繡如灰、鮮花著錦,獨他一人,安靜、冷感,眉眼有霜雪。
那一瞬的張力,是驚人的。
溫鯉眼前忽然閃過鍾縈的臉,表情淡淡,桀驁率性,同時,她心裏湧出一個大膽又荒唐的想法——
如果,她也變成那個樣子,一身反骨,鮮明又熱烈,是不是就不會再患得患失?
成為一個壞孩子,是不是就會變得更勇敢?
壞一點,就會有更多偏愛嗎?
鄭嘉珣瞳仁清亮,指尖壓住溫鯉的唇珠,輕輕地,點了點,她笑著:“陳鶴征要是在裏麵,你就進去把他抓出來;他要是不在,你就痛痛快快地玩一場。夜晚那麼長,這才剛剛開始,何必急著回家種蘑菇?”
說完,鄭嘉珣握住溫鯉的手腕,帶著她往燈光最厚重的地方走。
*
一腳邁進金域的大門,似乎就再也分不清晨昏晝夜。
這裏永遠熱鬧,屏蔽天光,電子音瘋狂震顫,舞池裏冒著煙,人群高舉雙手搖擺不休。
室內,賽博朋克的設計風格極具科技感,卡座像太空艙,冰冷的藍、小眾的青,以及混沌曖昧的紫,各色光柱掃過人群,年輕男女五官妖豔,卻又麵目模糊。
鄭嘉珣是金域的常客,她一進來就遇到相熟的酒保,襯衫挺括的帥氣小哥哥給她指路,說:“那幫人在包廂呢,等你半天了。”
電音太重,說話全靠吼,鄭嘉珣點頭,吹著口哨,順便摸了一下男生的臉,揩油揩得光明正大。
小男生也不生氣,還朝她自薦,說:“我新學了一款雞尾酒,一會兒你來,我調給你嚐嚐,不收錢。”
鄭嘉珣笑了笑,沒拒絕。
真是個縱情聲色的好地方啊,沒有委屈,沒有不甘,沒有輾轉反側,隻有一宵暢快,不問來日。
金域的包廂數量不多,開間寬敞,價格也貴得離譜,裏頭應有盡有,甚至擺了水果和甜品的自助餐台。
昏暗的光線下,十幾個年輕男女互相碰杯,骰盅搖得嘩嘩作響。
鄭嘉珣一進去,就被一個叫艾米麗的女生抱了個滿懷。鄭嘉珣順勢將溫鯉從身後推到人前,說:“這是我妹妹,帶出來玩,我顧不上的時候,你要罩她,別讓人灌她酒。”
艾米麗身材豐滿,也不知是妝化得好,還是混了血,眼窩很深,眼睛特別大。她抬手比了個OK,不等她說話,旁邊一聲驚叫:“臥槽,這不是上次在四時同春遇見的那女的!”
話音響起的同時,一個滿腦袋金發的男生從沙發上跳起來,兩步躥到溫鯉跟前,笑得熱絡又妖孽:“小妹妹,還記得我嗎?”
卓嶼自稱桐桉夜店扛把子,愛組局也愛湊局,恨不得24小時都在夜店裏泡著。
他對溫鯉印象極深,能讓陳鶴征失控的女孩子,卓嶼就見過這一個,所以,這樣暗淡的光線下,也能一眼認出來。
鄭嘉珣有點意外,挑眉看溫鯉:“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