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她,不要她,卻又限製她。
鄭嘉珣忽然覺得無力,可是,看著陳鶴迎的臉,她又那麼心動。
她是真的喜歡這個人,也是真的得不到。
陳鶴迎大概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走過來,往鄭嘉珣冰冷的手心放一杯溫熱的茶。陳鶴迎年少時是街頭幹架的一把好手,叫得出名字的行凶器械,他全都會用,因此,指腹上也留下了繭,質感粗糙。
他的手貼上鄭嘉珣的臉,摩挲著,像觀摩某種心愛的寶貝。
“阿珣,”他叫她的名字,看著她,一雙鋒利的眼,暗光沉如深淵,他說。“在我心裏,你跟阿征有著同等的分量。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阿征,同樣的,我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鄭嘉珣躲開陳鶴迎的手,莫名的,險些笑出來。
她想說,怎麼會有人傷害我呢,除了你,任何人都傷不到我的。
可惜,這個道理,陳鶴迎永遠不懂。
*
天台上。
風聲接連不斷。
溫鯉的鼻尖也開始酸起來,她離鄭嘉珣更近一些,想抱抱她。
鄭嘉珣卻說:“不用覺得我可憐,珣姐談過睡過的男人,加起來能拍一部新版《水滸傳》,一百單八將呢!”
溫鯉隻覺耳根一燙,險些被風嗆到,茫然地“啊”了一聲。
鄭嘉珣伸手捏了捏溫鯉的臉,笑著說:“小姑娘,阿征很會疼人吧?把你寵得都忘了這個世界的本質是多麼糟糕。”
溫鯉不願在這個時候提起陳鶴征,沒接話,沉默著。
鄭嘉珣忽然高舉起手臂,吊帶連衣裙襯得她身段玲瓏,風情盛大如一株夜色下的紅玫瑰。她迎著風,像是要抓住什麼,又像是要放開什麼。
溫鯉聽見鄭嘉珣說:“人生啊,短短幾十年,癡情歸癡情,痛快歸痛快。我愛陳鶴迎,如果他也愛我,那麼,這輩子,無論生老病死,我都隻守他一個人,守寡都行。可他不肯愛我,那我就去找順眼的,不談感情,隻談快樂。”
話音落下的同時,一聲脆響,有什麼東西從鄭嘉珣手上掉下來,落在地麵,摔得粉碎。
溫鯉下意識地後退,同時,她也看清楚——
碎得是那支玉鐲,清泉一樣的好料子,市價少說也有六位數。
陳鶴迎精挑細選,送給鄭嘉珣的禮物。
“糟蹋心意這種事,”鄭嘉珣笑著,喃喃,“誰不會呢。”
說話時,鄭嘉珣站得略高,半邊身體幾乎探出圍欄,樓高風大,她搖搖欲墜。
溫鯉覺得心驚,她小心翼翼地,拉住鄭嘉珣的手臂,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手足無措地說:“阿珣,你想不想吃小餛飩?跟我回家吧,我給你煮,湯底裏加蔬菜和蝦仁,很好吃的。”
鄭嘉珣沒想到會聽見這麼一句,幾乎愣住,兩秒鍾後,又笑了。
她摸一下溫鯉的頭,感歎似的說:“難怪阿征那麼喜歡你,他啊,真的是特別特別喜歡你。”
第60章
鄭嘉珣滿腔的愁緒, 莫名其妙的,在一碗小餛飩麵前敗下陣來。
溫鯉說她煮小餛飩的手藝很好,湯色很清, 熱乎乎的一小碗, 吃下去特別舒服。
鄭嘉珣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太餓,還是太冷,需要到一個有熱度的地方取暖,竟然真的被說動了, 跟著溫鯉回了家。
溫鯉租的是一套兩居室, 麵積不算大,布置得幹淨舒服。
客廳有雲朵般蓬鬆的布藝沙發,鋪著地毯, 南瓜形的靠枕隨意擺放著, 陽台還有許多長勢良好的多肉植物。
門一開,鄭嘉珣就聞到淡淡的香,也不知是清新劑還是香水的味道,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