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2 / 3)

溫鯉沒辦法確切地形容出,那一瞬間,她所有的感覺,隻能說她最清晰地認知是——她永遠都不會後悔,曾為陳鶴征心動過。

他擔得起她的喜歡,也值得喜歡。

那晚的後來,溫鯉才知道,陳鶴征對感情的態度,源自於他的父母,更確切地說,是他的母親。

陳家是望族,陳夫人的家世同樣顯赫,兩人的婚姻不外乎強強聯合,但聯合之外,也有飽滿的情誼在裏麵。

事故發生那天,是陳夫人的生日,她的伴侶專門買下一架直升機,帶她去看海岸線。起飛半小時後,直升機墜海,陳鶴征的父母,隨行的助理,以及機組人員,無人生還。

那年陳鶴征七歲。

對於父母,陳鶴征沒有太多的印象,那些有限的記憶裏,每一幀都印著相愛的痕跡。

他記得母親很溫柔,老宅的溫室花房,母親打理得很好,他記得父親很儒雅,半山別墅的露台,是他們攜手看風景的地方。

母親常常抱他,叫他寶貝,她說,希望我的寶貝,這一生隻遇見好人,付出的感情都有回饋,永遠不會被辜負。

別辜負感情——

媽媽教他的道理,這麼多年,陳鶴征一直記得。

說起這些時,陳鶴征很平靜,他甚至握了下溫鯉的手,聲音很輕地說:“有機會,我帶你去半山的別墅看花房,我媽媽打理過的,至今仍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就好像女主人一直在,從未離開。

溫鯉記不清自己是如何回答的,聊完那個話題,她就睡著了。柔軟的被褥,空氣裏的暖橙香,讓她失去防備,在一個男人的視線下,毫無顧忌地睡熟。

或者說,陳鶴征這個人,本質上,就讓她提不起防備的意識。

他給了她充沛的安全。

小姑娘睡熟時,可不像清醒的時候那麼乖。被子也不蓋好,扔到一側,翻身時,耳鑽掉了,裙子的吊帶沿肩膀下滑。胸口那裏,隨呼吸不斷地起伏著,一片柔軟的白色春光,半遮半掩,落在空氣裏,好像厚塗了一層珠光白。

陳鶴征了無睡意,一直坐在窗前,回神時無意間瞥到這一幕,不由地抬了下眉梢。

他在她眼裏,是不是沒有性別啊,居然一點都不防他。

船上這間客房,是陳鶴迎專門給弟弟留的,一切細節、布置,都遵循了陳鶴征的喜好,隻供他一個人使用。

床品選了純色係,親膚質地,細膩順滑,溫鯉柔軟的裙子和身體,花瓣似的,落在上麵。

膝蓋彎曲,兩條小腿綢緞般光潔,毫無瑕疵,往上,是一截腰。腦袋側著,手臂擱在旁邊,從脖頸到鎖骨,再到肩膀,一片細膩的白。長發卻烏黑,墨似的,淋漓地鋪滿半邊枕頭。

鎖骨鏈的光芒,微弱又晶瑩。

這幅畫麵,其實很美。

陳鶴征忽然明白,房間內的迷你吧塞滿酒精飲料是對的,他現在就需要一點。

紅酒吞咽入腹,喉嚨處燒灼,有種熾燙的感覺。他無意識地吐了口氣,沒發覺,眸色在變深。

雪夜,空氣薄冷。

陳鶴征端詳手中的紅酒,目光順著玻璃杯的邊沿,滑過去,又看到溫鯉。

她在他床上,一身細軟的骨,毫不防備地落在他眼前。隻要他伸手,就能握住她,讓她逃不開,指腹饜足地嚐她身上每一寸白。

那枚晶瑩的鎖骨鏈會顫,她長長的黑色頭發,會被打濕,然後有些亂地落在他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