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弄得頭皮發麻。她回頭看了看,身後是條死路,周圍也無人路過。
“陳鶴征比我強是嗎?他有錢,更有利用價值,值得你費盡心機去討好。”江應霖話說得不客氣,唇邊卻一直帶笑,整個人好似被割裂,“溫祁能嫁入江家,我以為已經是通天的本事,沒想到你更厲害,連陳家都攀得上。”
溫鯉沒做聲,卻看到距她三步遠的地方,有個垃圾桶。溫鯉目光移過去,想著,用這東西,不知道能不能砸死江應霖這個禍害。
這陣子,茉莉坊的生意不溫不火,連氛圍都清冷了,人很少。
江應霖吸一口煙,煙霧繚繚繞繞,他仰頭看著走廊頂端的燈,眸光即渾濁,又深邃,喃喃著:“你怎麼不來討好我呢?如果你肯討好我,對我笑,也跳舞給我看,我未必……”
那幾句話,江應霖說得很輕,溫鯉聽不真切,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未必什麼呢?
未必會欺負她,未必會作踐她?
可他對溫家姐妹的敵視,並非一時興起,更不是惡劣的性格在作祟。他隻是受不了,江瑞天娶新人忘舊人。
陪江瑞天白手起家吃盡苦頭的是他媽媽,最後,一無所有的人,也是他媽媽。溫祁什麼都沒有付出,仗著年輕貌美,坐享其成。
多不公平。
江應霖突然踹翻那個垃圾桶,裏頭的煙灰吹揚起來,險些拂在溫鯉臉上。
她驚慌後退,“江應霖,你別發瘋!”
江應霖眼睛裏有癲狂也有扭曲,他笑了聲:“溫鯉,別以為搭上了陳家,你就可以高枕無憂。陳少爺之所以跟你談戀愛,不過是為了玩。因為你好上,也因為你倒貼的樣子,特別可愛!”
最後四個字,他故意拖著音調,陰陽怪氣。
溫鯉像是被他刺了一下,心尖莫名發痛,她昂著頭,眼神很倔地回:“我願意倒貼陳鶴征,也願意上趕著追他,隻要他站在那裏,我就會朝他靠近!這是我的私事,不用你來操心!”
她越是表現出偏愛那個人,江應霖越覺得心裏有火氣,沉甸甸地壓住他,讓他莫名憤怒。
他盯著溫鯉,看她半晌,忽然笑了聲,拿出手機滑了幾下,然後將屏幕轉向溫鯉。
溫鯉以為他要拍照或,立即扭頭躲開,同時,她聽見一陣笑聲,從那部手機裏傳來。
屏幕上是一段視頻,某家夜店的夜場,燈光又暗又亂,強烈的電音。
幾個女孩笑嘻嘻地閑聊,溫鯉敏銳地聽到,她們頻繁地提起一個名字——
“你真的睡過陳鶴征啊?少騙人了,他連戀愛都不談的,Anna撩他半天,他都不上鉤,那麼肥一條魚,不曉得便宜了誰。”
另一個人立即接口:“你頭一天出來混呐?不戀愛不接吻,不代表不給睡!陳家兄弟,大的小的,我都嚐過,超猛!媽的,爽一晚上,姐姐回去給下麵塗了三天化瘀消腫的藥,痛死啦!”
其他人哄她,“皮厚啊你,什麼話都說!”
“自己人麵前裝什麼!要裝純,到陳鶴征麵前去裝,他就愛純的,眼睛水汪汪的,嘴巴甜甜的,叫幾聲‘阿征’,說幾句‘人家不要’,保準他上鉤!不止是我,好多妹妹都用這招釣過他,成功率百分之四十五。趁帥哥顏值還在,當睡則睡,而且他真的猛,包管你爽到天靈蓋都飛起來……”
又是一陣哄笑。
視頻到這裏,戛然而止。
江應霖將手機捏在兩指之間,轉了轉,“全世界都知道他愛哪一口,都知道裝純就能釣到他,隻有你,傻逼兮兮地以為他是情種!”
溫鯉眼中忽然出現某種光亮,她直直地看向江應霖,“潑髒水這種招數,遊輪上已經用過一次了——江應霖,你真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徹頭徹尾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