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冒出來,繚繞著,從陳鶴征的指尖漫到江應霖的眼底,刺得他眼白通紅,不停地掉眼淚,也嚇得他大叫,在保鏢的桎梏下瘋狂扭動。
“陳鶴征,”他嘶吼,“放開我!你敢毀我的眼睛,我就報警,送你去坐牢,讓你一輩子都背負汙點!”
陳鶴征笑了下,“好可怕的警告。”
煙仍在他指尖,他轉頭,問身後的保鏢,“如果我讓你把這支煙按在江少的眼睛上,然後去自首、坐牢,你答應嗎?”
保鏢毫不遲疑,點頭:“您放心,我知道規矩,會做得很幹淨。”
江應霖臉色灰白,說不出話了。
他的腦袋被保鏢固定住,無法躲開,陳鶴征手上那支煙,一直在他眼前,煙草燃燒出嗆鼻的味道。
“看在鯉鯉的麵子上,我不想把事情做絕。”陳鶴征說,“但是,你要懂得收斂。再讓我知道你為難溫家姐妹,無論為難的是哪一個,我都會燙爛你的眼睛。”
說完,他伸手,強行讓江應霖睜眼,指尖懶洋洋地彈,一縷灰落下來,殘留著溫熱,落在江應霖的眼球上。
灰塵入眼,不會造成什麼不可逆的傷害,但是,鮮明的刺痛足夠讓人額頭冒汗。
江應霖想喊,大聲哭嚎,陳鶴征揮手讓保鏢捂住他的嘴,然後將手上的煙頭沉入酒杯,起身離開了包廂。
外頭天光大亮,已是清晨。
茉莉坊的值班經理送陳鶴征上車,陳鶴征扶著半開的車門,忽然說:“江應霖動手毆打貴店的員工,一定要追責,總不能讓人騎在臉上欺負。”
經理樂嗬嗬的,“您放心,江家該出的賠償,一分都別想少。”
車內,司機問陳鶴征要不要回半山的別墅,他折騰了一夜,根本沒合眼。
陳鶴征歎了口氣,他現在有點頭疼,視頻的事要怎麼向鯉鯉解釋呢?
要怎麼告訴她,他從未和任何人……
*
另一邊,溫鯉也睡得不安穩,很早就醒了。她去食堂買了兩份早點,帶回宿舍,一份給了商祺,感謝她昨晚的幫忙。
商祺接過早點,順嘴說了一句,“之前沒看出來,陳鶴征還挺會疼人的,做事也細致。”
溫鯉笑了笑,沒接話,她不太習慣和不夠親近的人討論自己的感情。
課表上列滿了各種訓練課程,溫鯉全身心的投入,故意不讓自己去想陳鶴征。她現在心態有點擰,說不清的變扭。
她不是信了江應霖的那些鬼話,隻是有一點遲來的自卑。
陳鶴征實在太好,能力、才華、責任與擔當,他身上有太多光環,那麼耀眼,她很想很想與他長久地在一起。
訓練的間隙,溫鯉用手背抹掉額頭的汗珠,她抬頭,看見教室外藍色的天空,想著,如果她再努力一點,更努力,上好每一節課,跳好每一段舞,成為很棒的人,是不是就能夠坦然地站在他身邊。不會再為旁人的一個眼神,甚至一句話,而陷入莫名的惶恐。
專業教室的鏡牆前,溫鯉做了個很漂亮的“探海翻身”,肩膀同手臂的弧度飽滿如圓月,翻身落地的那一瞬,柔而輕靈。
指導老師看著她,點頭,“很漂亮。”
教室裏次第響起掌聲,都是對她的肯定與讚許。
溫鯉抿了抿唇,笑得很甜。她想,那就再努力一點吧。
隻有她強大起來,她的感情才會強大,無堅不摧。
之後的某一天,傍晚,溫鯉接到溫祁打來的電話。溫祁告訴她,江應霖又惹了不小的麻煩,他打傷了什麼人,受害者家屬鬧到學校,險些弄丟他的學籍。江瑞天很生氣,停了他的信用卡,讓他閉門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