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迦你,想要?”
回答他的是宇迦神情嚴肅的點頭,他也伸手指向天花板,“我和另一位合作了,如果我不做出反應就是坐以待斃,屆時我的神器和神使,甚至是從神們都會遭受滅頂之災。就像當年的你們一樣。”
荒吐神突然笑道:“果然,你這小子,還有前代的記憶吧?”
回答他的是宇迦神秘莫測的笑容,“誰知道呢?說到底我也不是什麼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有一個喜歡鬧事的父親,兒子在這方麵又會差到哪去呢?
“我明白了,跟你幹的話可要保佑我年年豐收啊!”荒吐神笑著拍拍宇迦的肩膀,“這裏太偏僻了,買菜都要等兩個小時一趟巴士才能去鎮上。”
“那你可要用心照料田地才行,”宇迦從桌上跳下來走到荒吐神麵前,念了兩句神文後手中出現一束金黃的稻穗,和給森鷗外的杉木枝一樣紮著注連繩,隻不過更為複雜而已,“結下契約吧,荒吐神。”
看到這束稻穗荒吐神的神情也變得嚴肅,他也念誦了神文,手中出現一隻遮光器土偶,“嗯,看來我得抽空鍛煉鍛煉身體了,要是打架的時候太丟臉可就糟了。”
兩位神明交換了彼此的代表物。
“吾名荒霸吐,以偶器起誓,將與宇迦之禦魂神同征共伐。”
“吾名宇迦之禦魂,以稻起誓,將與荒吐神同征共伐。”
向天道誓約的內容中不能提及“天”,以免被她發現而征討。兩位神明的代表物在對方手中,等到不需要這份誓約之時,兩位神明再將代表物交還給對方就能解除。
“我可是把荒魂的那部分寄托在你身上了,宇迦。”
“不要說得好像我要對大叔負責一樣。”
宇迦和荒吐神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一同離開了房間。
荒吐神兩手揣進寬大的袖子裏,“這個時間孩子們應該已經準備好午飯了,今天有新鮮的野豬肉哦。”
“我剛才就想問你了,剔除掉‘天守’選擇的神器後你隻收養了這種小孩子嗎?不怕被刺傷?”宇迦隔著烹飪教室的玻璃窗看向裏麵忙得熱火朝天的神器們。
“有時候孩子反而比大人更靠得住,那些成年人跟我合不來,他們總想要更好的生活,滿足他們後又會期盼在神器間擁有更高的地位,比如向‘天守’投誠,所以我收回了他們的名字,隨他們去了。”荒吐神也在他旁邊停下,看著兩家的神器們互相幫助著布置午餐,“現在不也挺好的?”
“隻能說‘天守’沒有看人的眼光,我家的成年人就很不錯。這些孩子是不同時代的?”
荒吐神家的神器雖然看上去大多是十二三歲的年紀,最大的也不過十五歲,但他們的服飾仿佛在開日本平民服裝發展史的展覽,穿著小袖的、阿伊努族服飾的、還有穿著水手服的,從江戶到現代應有盡有。
“嗯,因為有很多人類會來這一帶棄養孩子,幼小的他們迷失在荒野裏,用不了多久就會離世。還沒從高天原搬下來之前我會偶爾回來逛一逛,結果在這裏撿到的孩子越來越多,直到幾十年前有人在這裏建了學校又很快廢棄掉了,我就想著幹脆搬下來,現成的房子也有了,以後還有人來這裏遺棄小孩我也能及時把他們送去孤兒院之類的地方……總比讓他們凍死餓死好吧?”
這裏地處北海道的山間森林,距離最近的人家需要走上三十分鍾,離最近的巴士站要走上四十分鍾,如果是冬季在這裏遺棄孩子的話,小孩子大概率是走不出這片雪地的。他們有的會在驚懼中哭喊、奔跑,最後用盡力氣倒在雪原裏;有的會因為父母的一句“在這裏等爸爸/媽媽回來哦。”就傻傻地從白天等到黑夜;直到最後,寒風帶走他們的體溫,處於失溫狀態下的孩子會失去理智地脫掉衣服,最後活活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