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宅裏,本尊居住在大燒處的宮殿裏, 過著安詳悠閑的退休生活。
如果不是這宮殿入口處的玄關走廊,宇迦或許真的會信伊邪那美在地獄過得很安詳吧。
降穀零看著麵前這條堪稱行為藝術的玄關走廊,抱著宇迦的手都有點顫唞,“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找錯了地方。”
景本沉默片刻,斟酌了一下用語:“這條玄關走廊的設計, 是地獄獨特的藝術風格嗎?周圍的牆壁上似乎都很幹淨,隻有這裏……很特別。”
“……別問我, 距離上次我從遠處看到時還隻有柱子上捆著的幾個亡者,很樸素地用鐵鏈綁著,腳下燃燒著不滅的業火。”現在這條貼滿可疑貓臉的玄關走廊他真的不認識。
降穀零想象了一下那樣的畫麵,莫名覺得還能接受,“為什麼要把亡者捆在柱子上燒呢?”
“因為鬼燈早年的一些個人恩怨。”宇迦點到即止沒有繼續說下去, 幾人也知趣地沒有繼續追問。
鬼燈外表看著年輕,能擔任地獄第一輔佐官, 年齡至少四位數起步吧?早年……不愧是鬼神!怨氣如此之重!
“唔, 不過仔細一看, 柱子上還是綁著那幾個亡者, ”宇迦側過身去仔細辨認了一下貓臉和地獄植物雕塑間露出的那幾張臉, “雖然精神比之前更萎靡了, 但還沒有散魂。而且這些臉……難道是白澤畫的嗎?”
織本閉上了眼,他在神器空間裏難免也看到了這對於人類審美而言為時尚早的藝術玄關走廊,頓時覺得精神方麵受到了莫大的傷害,[宇迦大人,還是不要仔細看了,我們快去敲門吧。]
“也是……緣器、織器,回來吧。”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宇迦稍微猶豫了一下就將神器卸了下來。
緣本站穩後第一時間接過自家神主,“宇迦大人!為什麼要卸下我們?”
“不用擔心,分離了荒魂的伊邪那美命沒有神話裏那麼強的攻擊性,我在地獄工作了那麼久也沒聽到她隨便攻擊人的事。”宇迦伸手輕輕拍拍緣本的臉頰,“嚴格來說伊邪那美命是我的奶奶,雖然神明之間親緣寡淡,但是她和我父親感情還是不錯的。”
即使素戔嗚尊的誕生和她沒有一點關係。
安撫好自家神器,宇迦從緣本的小臂上跳下來落到地麵,木屐的齒正好落在一張貓臉上,宇迦仿佛能聽到這張貓臉的慘叫……
“喵——”它的聲音低沉、空洞,沒有半點生氣,像行將就木的頹喪之人,隻聽一耳就能讓後不禁後背升起一股寒意。
“我沒聽錯吧?這東西……”宇迦遲疑地收回了踩在它臉上的腳,沒過兩秒現實就給了他答案。
地上的貓臉叫聲就像是學校食堂開飯的鈴聲,它那一聲尾音落下,地板上的、柱子上的、大門上的全都活動了起來,它們張開嘴一個接一個地叫了起來。一陣陣此起彼伏的毫無波動的低沉貓叫組成了像是恐怖片序曲一般的可怕旋律。立於走廊中的宇迦一行人,被這立體聲環繞效果的地獄呼喚震在了原地。
視覺、聽覺的雙重摧殘,即使是在地獄工作過的宇迦都難免愣在了原地。
景本是在場對音樂最為敏[gǎn]的人,他在第一聲貓叫出來時就完全放空了腦子,此時神情恍惚地喃喃道:“這就是,地獄之聲嗎?”
降穀零被他的發言拉回了一點注意力,他猛地扭頭去看景本的狀況,發現他已經搖搖欲墜了連忙伸手扶住他,“景本?景本!不好,他要失去意識了!”
“不……這個叫聲嚴格來說是桃源之聲。”宇迦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伸手在空中畫了個‘靜’字揮出,隔絕了那一陣陣貓叫,保護了自己人已然脆弱的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