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類呢?

在伊邪那美把這份半液體化的材料用毛筆蘸著, 一點點融合進琴身的時候,景本隻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火焰撩過一般, 灼燒感將他的理智剝離, 冷汗從額角流下,緊閉的唇邊溢出一兩聲痛苦的低吟,視線仿佛暈花了一樣, 隻能勉強看到宇迦擔心的模樣。他體內的神力在大量地流失, 如果覓本在這裏監控數據的話恐怕都要吐槽一句,用折線圖來表明的話就像是——不斷飄綠的基金股票,令人心驚膽戰。

伊邪那美取來一塊新的礦石放入剛才的石碗中化成液體,“很痛吧?你的神主在給你賦予‘黃泉之理’時也是這麼痛哦。”

神主也?

景本詫異地看向宇迦, 神主正低著頭給他續著緩解疼痛神力, 伊邪那美的話他當然也聽到了, 此時一副不作回應的樣子不過是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樣的場麵。

就像是自己以為應該做的事, 被以“他付出了很多”的語氣告訴了其他人。有種微妙的羞恥感。

“‘黃泉之理’是痛苦, 是承認,是放下過去迎向新生。若是普通的亡者通過刑罰、完成審訊後便會投入輪回,但神器不同,在進入地獄前就被神明收養,跳過了審訊刑罰的你們也失去了輪回的資格。若是被揭開原名回憶起過去,就是九死一生的下場,”伊邪那美說到這又轉頭去看宇迦,“敢主動去揭開‘黃泉之理’,即使有‘黃泉之書’為底氣,你也是勇氣可嘉。”

宇迦笑道:“因為除了‘理’之外,我還懂得借助外力。人類之間的情感聯係比我們神明之間要更穩固,會為親人流淚,能為好友擋下危險,懂得因大義而獻上生命……這樣的生命雖然短暫卻很熱烈呢。”

“不論再熱烈的生命,一旦時間被拉長也終會和我們一樣,況且本就是不同的存在,不用太過在意這其中的區別。”

“您認為,神明與人,能夠互相理解嗎?”

“說什麼傻話呢?”伊邪那美將景本器型上的最後一塊破損補上,原本到處有破損的白色琴身變成了白綠相間的模樣,像是鑲嵌了翡翠裝飾一樣。給貝斯上玉裝飾,讓人不理解的喜好增加了。

宇迦伸手捧起景器,柔軟的指腹拂過他被修補好的傷口,這樣清涼的手感倒是有幾分新奇,“我認為是可以的。”

伊邪那美手肘撐在桌上,手掌托著側臉看向他,“要理解人類太辛苦了,你不覺得嗎?光是去理解其他神明就已經很累了。”

當初她光是去苦思伊邪那岐到底在想什麼就已經費勁了力氣,回過神來時心裏已經被怨恨充斥,再無他想。為了能冷靜下頭腦管理黃泉,她主動將自己的荒魂剝離,在黃泉劃了一塊區域任其發泄。

現在那裏已成禁區,沒有任何人會去靠近,成了黃泉裏都少有的死寂之地。伊邪那美擔心荒魂獨自呆在那裏,持續時間太久會出事,所以將黃泉醜女全部放在那,後來又做了一套“黃泉之語”給她自己玩。

如今閻魔大王將黃泉管理的很好,她也在宮殿裏安安靜靜地待著,時不時應邀出個門去散散步,每年素戔嗚尊還會來看她。生活物資全由地獄公家供給,她什麼都不缺還有侍從可以使喚,這樣的退休生活倒也愜意。

伊邪那美再也不會去想那些多餘的事了,如果有電視台采訪她對婚姻的看法,她也一定能笑著說出,“婚姻就是個垃圾,伊邪那岐最古渣男”這樣的話。

宇迦笑著搖頭,“雖然有時候是很難懂他們的某些行為,但是比起一些神明來說,人類還是可愛太多了。”

他可沒點名是哪個神明哦。

“哈,那倒也是,綁在我門口柱子上的那幾個亡者都比伊邪那岐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