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罰。如果是今天之前宇迦或許還不會做,但他已經和天照起了衝突,再多一筆也不多。
匣子上的咒文浮起碎裂,匣子應聲而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蒼白無血色的臉,淩亂的發絲貼在葬器的臉頰上。常年蜷縮於黑暗之中的她反應也變得遲鈍起來,甚至沒有第一時間脫出匣子的束縛。
她呆愣地看著宇迦和洞內的的光亮,多了半晌才緩慢地重複了一遍宇迦的名字,“宇迦之……禦魂?”
“是我。你先從匣子裏出來吧。”宇迦將匣子放置在石頭上,看著她聽話地爬出匣子,在看清洞內的人員有多少時她又像是擺脫了遲鈍,像被刺激到的貓一樣立即彈跳開來,目光凶狠地看著他們。
葬器喊道:“你們!是天的人嗎?!”
“並不是,準確的說來我現在的情況,我快和天照開戰了。”
葬器呆愣住,臉上的戒備還沒完全卸下就擠出了驚喜的神情,“你要討伐天?!”
“說不上討伐吧,隻是——”
“帶上我,我可以和天戰鬥!”葬器主動靠近了宇迦,眼中全是對天的恨意。
鋒利,且棘手。
這是宇迦對葬器的第一印象。
“你現在沒有名字,所以不能用任何術式,連一線也畫不出來,要怎麼戰鬥呢?”
葬器抿緊了唇,一言不發。她已經被剝奪了名字,但心裏仍然是將上一代荒吐神視為主人的。如果想重回戰場,那必須要換個主人才行。
要為了報仇,去認麵前這個小孩子當主人嗎?
宇迦看出了她的動搖,沒有隱瞞地告訴了她自己來此的目的:“我會來這裏解除你的封印是因為荒吐神的委托。”
葬器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他還活著?為什麼,他既然還活著為什麼自己不來?”明明知道自己的神器被關在漆黑的匣子裏,卻不來將她接回去,是遺棄了她嗎?她被自己敬愛的父親拋下了?
“因為他知道你的存在時已經收養了許多孩子了,如果將你放出來帶回家去說不定會招來天照的怒火,屆時不止荒吐神家,北海道的其他土地神也會遭受牽連。北海道將再次燃起戰火,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神、人、動植物或許都會死亡。”
宇迦的語氣輕緩,內容卻不是安慰,他在告訴葬器事實。
葬器雖然看不見外麵的變化,但她是實打實地度過了千年,這千年裏她的憤怒或許無法消減,但卻殘忍地保持著思考的能力。她是一名優秀的戰士,在被關起來之前她無時無刻不是為了保護家園而戰,即使被打
碎她也化作祝器再次出現在戰場上。
她經曆過戰爭,知道戰火會焚盡一切;她經曆過戰敗,了解戰敗的下場有多麼淒慘;她經曆過漫長時間的囚困,清楚永遠見不到光明的封閉之日有多難熬。
她是一個成熟的,心智堅定的戰士,不是需要善意謊言的脆弱之人。
她抬起了頭,拳頭攥緊到了手臂微微顫唞的程度:“因為我會給解除封印的人帶來災難,所以他就放棄了我嗎?”
“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
“他很愧疚,曾經來見過你許多次,也曾在高天原的幾次混亂時他也想過偷偷來把你帶走,但他沒有勇氣解開封印。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我怎麼可能知道,他——”
宇迦適時地打斷了葬器的話:“因為他換代後被剝離了荒魂,因為他被天守以‘服從天照’的理念為核心撫養長大,他已經不是過去那個為了保護人民可以無畏地付出一切代價的土地神了。”
荒魂即是心之勇,如果沒有了荒魂也就沒有了勇氣,這就是荒吐神數次放棄救女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