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仁把邀請函轉發給顧飛星,顧飛星特地還去網上搜了搜金熊貓獎以往的獲獎劇集和演員,基本上都是眾望所歸,實至名歸,於是他放心了。
兩天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顧飛星依然狀態滿滿地前往試鏡,最後一輪篩下來,就隻剩了個位數的演員。
這一回說起試鏡,更像是試妝。
顧飛星一到達試鏡地點,就看到已經有人坐在化妝鏡前被化妝師捯飭,見到他來,坐在沙發上的導演立刻指了指空著的位置,讓他也過去坐下。
除了眼睛,導演也在考量形象,他想要的不隻是長得像素白山的演員,更是要神似,要一露麵就能讓人信服,素白山就該是這樣的氣質,這樣的精神麵貌。
不過這次,他想考驗的不是素白山後期轉變之後的模樣,而是前期,那個活得憋屈又可憐的普通人。
當化妝師往顧飛星的臉上抹黑粉的時候,他就明白了自己這次要飾演的是什麼階段的素白山。
化妝過程並不長,甚至可以說化得很粗糙,主要是就是把人往黑了糙了裏化,而後他們都去換衣室換上了一身破爛的粗布麻衣,然後還在露出的手上腳踝處,都繼續抹上黑粉。
等到幾個演員造型做好後,導演將他們一起帶到了一間像是排練室的房間裏,四周都是鏡子。
這一回,隻有導演一個人對他們進行考核。
“現在是下午兩點二十分。”導演看了看手機,說道,“這一場試鏡,自由發揮,時長一個小時,我希望看到一個活著的素白山,明白嗎?”
大家自然隻能說明白,能進第三輪試鏡的都不是什麼門外漢,導演是為了看他們沉浸的狀態,以及對人物的理解,自由發揮其實是最難的,他們必須去想象,平時的素白山會做些什麼。
顧飛星看過那麼多資料,在他看來,素白山是一個不會讓自己閑下來的人,即使那時候他並不識字,他也一定會找一些事情來做,試圖為自己找到出路。
因此顧飛星在導演宣布開始之後,就走到了房間的角落裏,他認為素白山是習慣縮在角落裏的,因為他的家不可能很大。
於是他坐到地上,先是做劈柴的動作,無論是生火做飯還是取暖,那時候的百姓總是少不了柴火,所以他先是做了許久劈柴的動作,幾乎一半的時候,他都在重複機械地劈柴撿柴。
甚至其他演員都看過來好幾眼,不過他自己倒是完全沒感覺到,隻沉浸在人物中,而後他開始生火做飯,說是做飯,可家裏也沒有幾粒米,不過是熬一碗稀粥填肚子罷了。
不過他還是很珍惜這點食物,端著碗坐在門口的台階上,一邊望著星空一邊喝。
素白山是知道自己該抬頭的,可他不知道自己抬頭後,該往哪裏走。
一個小時過得很快,顧飛星忙活這麼久,臉上都已經有了汗,導演沒有直接宣布誰來出演,而是表示會在第二天通知。
剛剛最後那十分鍾,顧飛星將自己代入素白山的思維,想了很多很多,一時間難以抽離出人物,走到街上時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差點就走到馬路上去。
還好楚鴻聲一直在車裏等他,見他出來時就立刻上前去找他,及時把他拉了回來。
看到楚鴻聲緊張的神色,顧飛星才慢慢有種腳踏實地的感覺,他的眼神漸漸清明,從角色中走了出來。
他們兩個麵對麵站在路旁,還拉著手,著實有些引人注目,楚鴻聲便說道:“先上車。”
顧飛星點點頭,跟過去上了車。
而後楚鴻聲才問道:“怎麼了?剛剛在想什麼?”
“我在想素白山會想什麼,像他們這樣的人,腦子裏一定裝著很多東西,如果我去飾演,就不能演得太簡單。”顧飛星托著下巴說道,“我就是剛剛試鏡的時候突然想到,素白山可能比我想得還要複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