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在內心的殺意抑製不住地翻湧的同時,又不得不承認,如果這個孩子能得到充足的教育,如果能徹底歸心於他……

“我好像從來沒有說過我要加入港口Mafia過啊?”心理年齡實際上要比外表年長……雖然平時看不太出來的牧野裕司略顯困擾道,“或者說,就算我真的願意點頭,您也會相信我麼?”

“當然。”森鷗外神色不變,雖然嘴上說著就連自己都不信的話語,但是他麵上的神色卻顯得誠懇而真切,“或許牧野君現在還不理解這個選擇的必要性,但是我相信,不久之後你一定會理解我的。”

“——然後以另一個身份再度麵臨這樣的困局麼?”

這裏隻有他們三個人,牧野裕司的言下之意顯然是倘若他真的加入了港口Mafia,那下一個被森鷗外忌憚的人顯然就會成為他自己。

森鷗外不知道的是,在拋開身為小可憐的表象後,眼前的少年不僅根本不是從小被困在實驗室中無處可去,也無從了解這個世界的真相的實驗體,而是最為無法無天,善惡皆在一念之間的玩家啊。

所謂的第四天災,不正是這樣的隨心所欲的存在麼?

在這樣的前提下,他根本不可能像中原中也一樣真心實意地把這裏當成自己唯一的歸宿,那麼,他和森鷗外之間的隔閡顯然是注定存在的,甚至考慮到他的異能,森鷗外對他的必殺之心或許會比他麵對著太宰治時更甚。

也正是始終處於一種半抽離的姿態,牧野裕司其實看出來的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多,不然係統也不會這麼久都對他的行為不置一詞,也沒有冒出來給他任何建議。

屋內的氣氛瞬間凝滯了起來,隻不過森鷗外很快轉變了話鋒,遺憾道,“看來牧野君是打算拒絕我的提議了?”

他微笑道,“或許你不知道,離間首領與幹部可是重罪哦?”

“森先生,讓我們假設一個情況吧。”牧野裕司聲線輕快,此刻眉宇之間的神色像極了太宰治,但卻又存在某種根本性的不同。

或許是因為他的瞳色更近中原中也的緣故,那雙鈷藍色的眸中仿佛有著某種從不熄滅的焰火靜靜灼燒著。

但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並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太宰治出聲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森先生,你半小時後應該還有一場會議吧,不去準備也沒有關係麼?”

黑發的幹部神色淡到好像根本就沒有聽見兩人之間的分歧,隻是不輕不重道,“如果遲到的話,對方的組織應該會很不高興吧?”

在短暫的僵持了片刻後,森鷗外率先選擇了退讓。

他的眉宇間染著顯而易見的遺憾之色,“牧野君……”

在與牧野裕司擦肩而過之際,他壓低了聲線,在後者耳旁用近乎氣音一般的聲線呢喃道,“你真的覺得,太宰君能理解所謂的感情麼?”

“我可以就行。”

“是嗎……希望你是對的。”

“你小看了森先生。”就在森鷗外離開室內後,太宰治倏地開口,“你應該知道,你選了個錯誤的解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