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那些士兵被自對講機之中傳出的牧野裕司的話語吸引的片刻,已經等待了許久的太宰治毫不猶豫地出手,自背後幹脆利落地擰斷了其中一人的頸椎,又抬起了他從對方身上摸到的手槍,對著剩下兩個剛剛回過神來的目標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在走廊之中重新陷入了無聲的靜謐之後,他握住了對講機。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但他並沒有立刻通過對講機反撥回去,亦沒有立刻往大廳的方向趕。

太宰治隻是略顯迷茫地停留在了原地,好半晌後才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近乎是跌跌撞撞地扶著牆壁,一路趕到了位於中央的大廳。

在那裏,他見到了正虛握著手中的對講機,靜靜地躺在了紀德對麵的牧野裕司。

在這一刻,太宰治甚至都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此刻的感受。

昏黃的光線透過大廳中高懸的玻璃窗撒向了室內,朦朧的光線暈開了一片片的光斑,讓他感到有些目眩神迷,視線模糊。

天性中怯懦的一麵在叫囂著讓他現在就轉身逃跑,當做無事發生——眼前的這一幕大抵隻是他被關久了產生的幻覺,隨便去哪裏入個水冷靜一下或許就……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朝著對方的方向邁開了步伐。

第48章

碎石在腳下發出沙沙的輕響, 這座建築物本就已遭人廢棄,在被Mimic占據後也沒有再度煥發出生機。

這也是理所應當,畢竟Mimic中大多是些求死之人, 又怎麼會在意自己選擇的葬身處是否生機勃勃?

太宰治以往能直指事物本質,瞬間切入要害的大腦此刻卻無法抑製地向著無關緊要的地方發散,甚至連那隻鳶色的瞳仁都顯得有些潰散。

但即便他再怎麼放慢腳步, 又或者是放緩思維的速度, 這片空間顯然也不是無限的,既沒有足夠的距離讓他躊躇,也沒有足夠的事物供他發散思維。

他單膝跪在了充斥著硝煙味的大廳中央, 毫不在意自己的高定西裝被塵土所染, 變得狼狽起來,他隻是近乎無措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少年臉上肆意蔓延的紋路。

雖然在中原中也開啟汙濁時,那些花紋都仿佛是有著生命一般,緩慢蜿蜒,但在正雙目緊閉的少年身上,那些花紋不止是色澤暗淡, 就連妖異的蠕動也不減分毫, 就像是早已消亡了一樣。

雖然內心的悲傷已經快要滿溢而出, 但他卻唯獨沒有想要落淚的衝動——或許他的淚水早已在日複一日的孑然徘徊中幹涸殆盡,又或者是……在最純粹的哀慟中, 他反而已經無法分出心思去泣涕了。

落淚本就是種人類宣泄自身情緒的方式, 但他做不到, 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人都有自己不擅長的事物, 他隻是……單純的做不到這一點。

即便是慟哭出聲又怎麼樣呢?難道哭出來之後事情就會有所好轉麼?至少, 在港口Mafia這種地方, 眼淚隻代表著軟弱與失敗啊,在這裏,沒有人會同情失敗者。

更何況,人是不能理解其他人的痛苦的,如果悲傷是那麼容易就能緩解的事物,那他又怎麼會這麼悲哀呢?

太宰治一時間有些不敢伸出手,但是抱著人間失格或許還有用的微弱期望,他最終還是克服了自己無比想要逃避的心態,抬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腕,修長的指尖貼住了對方仍帶著少許體溫的脈搏。

在感受到指腹下的微弱跳動後,他的瞳仁緊接著就收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