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首領, 你被包圍了, 勸你束手就擒,不要再做無畏的掙紮!”一個十分倨傲的聲音從星艦中傳來, 口吻似乎已經極力克製, 依然難掩天生的居高臨下,聲音清麗, 不及軍雌孔武有力,倒像是個雄蟲。
時宿用精神力將聲音傳過去:“等一下,你們先把武器放下!”他有種十分不詳的預感。
隨著時宿聲音的傳出, 數艘星艦肉眼可見的變得淩亂, 軍艦艙門打開, 軍雌們魚貫而出。
中間那艘星艦由數名雌蟲軍官護送著一個銀發雄蟲走下,那個銀發雄蟲一臉難以置信,“時宿?你還活著?”
“三弟?”而他身邊站著一名紫發亞雌,一襲軍裝也難掩其綽約的風姿,表情驚愕又激動。
時宿認出了時佰,對他身旁的銀發雄蟲也有印象,沒多久就想起來這是時昕的雄主費裏曼。
費裏曼穿著一身軍裝,身形在一眾身材高大的軍雌裏顯得十分突出,精致的麵容有些許憔悴,顯然一路並不好過。
時宿現在還站在蟲化後的首領身上,首領此時變得尤其沉默,但從首領鉗製的動作來看,想殺時昕的決心絲毫未減。
“叛軍首領,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太好了!時宿殿下還活著!”
“殿下!我們這就來救您!”
時宿不明白,這群蟲難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麼,現在又做出這番激動得情難自已的姿態。
數艘機甲將首領圍住,時昕脫離了首領的鉗製,在機甲的掩護下恢複了人形,費裏曼在一旁給他做精神力撫慰。
首領全程出奇的安靜,甚至都沒怎麼反抗。
“殿下,我們已經將叛軍首領控製住了,您快下來!”軍雌們在喊時宿。
“三弟,你快離開叛軍首領!”時佰也在叫他。
時宿感受到首領長久的沉默,手上撫著他光滑而堅硬的蟲化外殼,問他 ,“首領?”
“你就這麼想和他們回去?不惜做到這種程度?”
幹澀的嗓音,那澀中仿佛還夾雜著幾分苦,伴隨著冰冷傳來,精準地揪住了時宿的心。
時宿如遭痛擊,怔怔看著周圍前來絞殺首領的軍團。
無數的機甲,無數的高等級蟲族。
而他和首領已經精疲力盡。
他還放走了唯一的人質。
“不,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代入殘酷的現實後,生長於和平年代,頭一次在自己身上體會到難以抉擇,痛苦的掙紮,時宿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隻能小聲自我寬慰般道:“我隻是不想大哥死掉。”
感受著站在身上的雄蟲慢慢蹲下,像是在啜泣般,讓他心疼不已。
首領情不自禁地放緩了語調,像是一種殘忍的溫柔,呢喃般:“可是這樣的話,死掉的那個就是我了。”
死掉······
“不,我不要你死!”明明已經痛苦地失去了力氣,但這句悲情的告白卻鏗鏘而有力,沉重而堅定。
此時此刻,時宿的世界好像除了首領什麼也看不見,除了首領的聲音什麼也聽不見。
······
“該死,這個叛軍首領在對宿宿做什麼。”時佰拿著武器,像是隨時要衝上去般,將首領轟成渣滓。
“時宿怎麼回事,一個雄蟲怎麼被雌蟲給蠱住了,簡直丟我們雄蟲的臉。”費裏曼給時昕撫慰完後更疲憊了,恨恨地看著首領的方向。
時昕看著首領巨大的蟲型,眼底深沉。
“我到底該怎麼辦?”時宿像是喪失了所有的力氣,無助地依靠在首領身上。
“你看那些蟲的眼神,真是可笑,哪怕是異族,也不及他們此時眼中對我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