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瓊斯在亞特蘭大的情況說了一下,就把給兩老準備的禮物奉上。
“謝謝你有這份心。不過,你要是能把這這份心放在管住自己的嘴上就更好了。”伯爾夫人擺弄著嫿兒送她的深紫色綢緞手套,怪裏怪氣地說道。
伯爾先生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說“你選的禮物很合心意,我找這本書很久了。有心了,蘇倫。”
嫿兒笑道:“都是阿倫告訴我的,您應該謝他。”
伯爾夫人不高興了,把手套往沙發上一扔,起身上樓,嘴裏念道:“做得再好別人也看不見。倒是亞特蘭大人到死都會記得,阿倫有個不安分的妻子。”
“伯爾夫人,我想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解釋給誰聽?”
伯爾夫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嫿兒細細想了一下,如果阿倫真的犧牲了,她會不會守寡。
“算了,沒什麼好解釋的。我就是那個意思,守寡沒什麼值得驕傲的,不服喪也沒有什麼可鄙視的,全憑個人選擇。”
至於真有那一天她會如何?未來太遠,她不知道。
“閉上你的嘴!”伯爾夫人氣極轉頭,狠狠地瞪著她說:“你不配做阿倫的妻子,你不配做伯爾家的媳婦!你就是個下流白人!”
說完,伯爾夫人渾身顫唞地上了樓。伯爾先生長歎一口氣,搖搖頭追了上去。
“跟老太太相處,你最好表現得單純不知世事,不要比她們有更多的看法,簡單可愛才能贏得她們的青睞。”蘇倫身體裏的記憶泛上了嫿兒的腦袋。
嬤嬤和愛倫曾經教過這些的,是她太狂妄了,不懂得入鄉隨俗。
從伯爾家回來以後,嫿兒一度心情低落,把自己關在房裏哪兒也不去,農場也交給了百利。
嫿兒已經做了很大的努力,可是她和這個世界還是格格不入。
她想回去,回她的世界,她的祖國。
她不知道怎麼回去,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死。她悄悄節食,不是什麼都不吃,是一次比一次少,直至什麼都吃不下,形銷骨立。
丁娜和百利嬤嬤都嚇壞了,一個寫信告訴奧哈拉夫人,一個去了伯爾家。
“她這是做什麼?向我抗議嗎?”伯爾夫人勃然大怒,“她說了那樣放蕩的話,我還訓不得她了!我要去問問奧哈拉夫人,她是怎麼教養女兒的。”
遠在弗吉尼亞的阿倫許久沒收到信,急得不行。
當然,蘇倫的那番話,從後方傳到了前線。阿倫少不得被人打趣。
阿倫起初是怒,怒著怒著就笑了。他明白寶貝兒是威脅他,舍不得他死。想到這一點,別人說什麼他都不在意了,還能含笑以對。
同時,阿倫又很擔心寶貝兒會遇到麻煩。他就給雙方父母都寫了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並懇求他們不要責怪寶貝兒的一片好心。
他就不路途太遠,信去的不及時,讓寶貝兒受了委屈,這比大戰一場還提心吊膽。
等到來信日子,他還沒收到寶貝兒的信,就知道出事了。他寫了一封又一封的信回去,卻杳無音信。
“給阿倫回信吧,他這樣猜來猜去更不好,還有什麼心思打戰。”伯爾先生勸道。
伯爾夫人埋在扶椅上默默流淚,“她怎麼就不知道為阿倫想想呢?阿倫多擔心她。阿倫要是為此出了什麼事,她就真的去死吧!”
“好了,你不要再這樣說了。她性子本來就烈,再聽了這話……”伯爾先生急得直跺腳,“要不聽醫生的,讓她換個環境散散心。”
“你還要把這事弄得人盡皆知嗎?你還嫌伯爾家的笑話不夠多嗎?你想讓我也活不成嗎?”伯爾夫人倏地從椅子上竄起來,把阿倫的信一籠,招呼喬蒂,“走,去看看她鬧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