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舍不得我,為何早早把我打發出去呢?我真的搞不懂你們這些大人。”
鳳姐兒揾了眼淚,輕輕打她道:“要人家家都像我這麼打發閨女,多早晚上街要飯。巧姐兒,你一定要好好的過日子,凡事和瑾哥兒商量著來,別過成爹娘這個樣子。”
“你們這個樣子不好麼?我看爹爹對你挺好的。”
女兒這是還沒開竅。夫妻間的事,鳳姐兒沒法跟女兒說,隻道:“等你長大後就知道了。你現在還小,嫁過去後,想怎麼過就怎麼過吧!”
“那還差不多。”
不許久,瑾哥兒就來接新娘。鳳姐兒鄭重叮囑他:“我把巧姐兒交給你了,你千萬別負她。”
“女婿謹遵教誨,不敢有違。”
賈璉握緊拳頭道:“巧姐兒性子嬌,你多讓著她,別欺負她。”
“我會一直讓著她的。”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賈璉夫婦含淚嫁了巧姐兒。
巧姐兒嫁了,青兒也要回家待嫁,迎春的兩個小姑子早就回了家。琮哥兒夫妻也搬出去了。
偌大的院子就剩了賈璉和鳳姐兒。
鳳姐兒倒是沒什麼,了卻一樁心頭大事,日日閑來無事就看書練字,自得其樂。
賈璉卻為家中之事擔心不已,書看不進去,飯吃不香,想跟鳳姐兒說幾句話,她又忙個不停。
在巧姐兒三朝回門後,賈璉決定回都一趟。
臨走之前,他跟鳳姐兒一番雲雨後,握著她的手道:“上輩子、這輩子都是我對不起你,虧欠你良多。你還記得我們一起爬樹摘枇杷的日子嗎?我們和大哥哥他們比賽誰摘得多。我再樹上摘,你在下麵撿。你怪我手頭不準,打到你了,拿了枇杷往上丟,結果我們摘的枇杷全用來打架了。”
“你是故意的吧?”
“是呀!我就是故意的。你不知道,你生氣的樣子好看極了。”
鳳姐兒嗤笑道:“後來看厭了吧?”
“是我的錯!如果我早些回來就好了。我們之間,沒有綠漪,沒有陳姨娘她們。”
鳳姐兒搖頭道:“不是她們的事兒。上輩子的事,過不去。你知道我為什麼把善姐留在身邊麼?因為看到她,我就能想起你要治死我的事兒。我就不會犯傻去喜歡你。我會放豐兒走,會放身邊任何一個丫鬟走。就是善姐,我會永永遠遠把她留在身邊。”
“你這麼恨我?”
鳳姐兒哽咽道:“不是恨你,是怕愛你。你為什麼這麼好,又這麼壞呢?”
賈璉摸到她臉上一片水光,給她一點一點抹幹淨道:“再給我個機會好不好?我這次回去,就把綠漪和陳柔打發走。往後的日子,就我們兩個人好好過。”
“芃哥兒,茂哥兒怎麼辦?”
賈璉捶床大怒道:“那群可惡的雜碎,芃哥兒都叫他們挑唆壞了,小小年紀就逛起了花樓,文不成武不就的。我這次回去,就把他扔軍營去。茂哥兒,茂哥兒我們接過來養著好不好?太太身邊的費大娘不是個省油的燈。她把陳姨娘送過來,就是無利不起早。不把這些人隔開,再過幾年,茂哥兒就是另一個芃哥兒。這孩子如今就無禮愚蠢的很。”
鳳姐冷靜下來,實話實說道:“賈璉,我是不可能給你的小老婆養孩子的。”
“茂哥兒也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丟著他不管。”
鳳姐兒冷笑道:“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是巧姐兒的弟弟!”
“還記得大老爺要納鴛鴦時,文翔家的去勸她,她是怎麼罵的嗎?‘怪道成日家羨慕人家女兒作了小老婆,一家子都仗著他橫行霸道的,一家子都成了小老婆了!看的眼熱了,也把我送在火坑裏去。我若得臉呢,你們在外頭橫行霸道,自己就封自己是舅爺了。我若不得臉敗了時,你們把忘八脖子一縮,生死由我。’這可不是說的咱們一家子,仗著宮裏頭的貴妃,飄得忘了自個兒有幾斤幾兩。這狗改不了吃屎。賈璉,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告訴我上輩子巧姐兒怎麼著了?你那些王八兄弟有沒有賣了她換取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