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事麼?”

陸婆子就哭道:“我早知道你煩我們。你想趕我們走,也用不著做這麼個局。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怎麼不去死?這麼冤枉我和你哥。走走走,我們找縣太爺評評理去。”

陸大哥跌足道:“你個讀聖賢書的人,怎的能做這種出爾反爾的事。”

“大哥不去做大狀可惜了!我就問大哥,我是幾時和你說得換孩子?”

“就在今兒上午,我帶著孩子給娘看。”

“原來大哥今兒在娘那裏。這爹回桑下村去了,娘在我這,你把孩子抱給誰看?況且我今兒就出了一趟門,還是去塾裏找景之兄,讓他幫我去請大夫。就是蘇娘子,還是和他們家二郎一起請回來的。我這去不管去私塾還是去蘇家,都是有人作證的?大哥的證人在哪裏?”

“你這做好了局,就等我跳坑,會個我證據。罷罷罷,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個黑心黑肝的兄弟。”

陸自明苦笑道:“賊喊捉賊,大哥找不出認證物證,就紅口白牙說這些誣陷人的話。我也不敢跟大哥掰扯,等天亮了就去報官。”

“官官相護,這當官的還不是向著你這舉人老爺,可憐我們這些平頭來百姓,有緣無處訴!”

“冤?我冤枉大哥能得甚好處?”陸自明一句話問得陸老大啞口無言,也將鄰裏搖擺不定的心思拿了回來。

是呀!一個舉人老爺冤枉一個屠夫,能得什麼好處?

這孩子要換成了,屠夫的便宜才占大發了。

陸婆子見人又說起老大來,就坐在地上拍著腿哭道:“你這個沒良心的,你要甚好處?你就是想趕了我和你爹走!”

陸自明作揖道:“娘放心,不管你做了啥事,你總是我娘。新屋還給你住著,月錢還給你拿著,誰叫你是我娘。”

“你……”

陸老大本還想狡辯,就聽一鴨公嗓子道:“我今兒下午看陸老太太家出來一個生人,就去問她來作甚。那嬸子說她是個接生婆,剛接生了個小子。我還以為是陸師娘生了,就叫我娘去道喜。我娘拍了半天門,也沒人開,就去了陸夫子家,邵英說她娘還在生。可把我娘納悶壞了,還當有兩個陸師娘,原來是……”

又有人道:“我娘家遠,我回來時天都黑了,就看到陸老太太家門口停了一輛騾車,還看見個男人抱了個什麼東西出來,還用被子裹著。還跟我家那位嘀咕著呢。這下明白了,定是陸老大那外室。”

“這下誰也不用說了,就去那邊屋裏看看有沒有人生產的痕跡。”

陸自明就問:“芳明,你還記得那接生婆的麵容麼?”

“記得,夫子,我這就給你去畫出來。”

“好家夥,這種缺德事都做得出來。虧陸舉人對他兒子那麼好。”

“唉,誰說不是。周家酒樓腳店都是從他那買肉呢。這夫妻倆誰虧著他們了!”

“夠了!”陸老大吼道:“是我不知好歹,是我忘恩負義,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陸自明,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沒有我為家裏當牛做馬,有今天的陸舉人麼?”

“大哥,我最後叫你一次大哥。我也請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個,你不能成為陸舉人,能怪我麼?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陸自明越過他,對鄉鄰作揖道:“今兒的事,謝謝大夥兒相助,陸某不勝感激。趁著天沒亮,大家先回去補個覺,等官差來了,還請各位做個證。景之兄,這家裏離不得人,還得麻煩您去衙門走一趟。”

“成,你好好照顧家裏。二郎,你陸叔辛苦一天,先讓他去睡著,家裏你多看著一點。”

“放心吧,爹爹。”

“你不能把你大哥送官!”陸婆子騰地從地上起來,抓住陸自明的胳膊道:“一家子兄弟,你怎麼能把他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