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病重難醫,命垂一線之時,兒臣當然要前來送您最後一程。”

太後楞了楞:“皇帝,你說什麼?‘兒媳’?”她是病迷糊了,耳朵都不好使,所以才聽錯了嗎?

安秀微笑道:“母後,您沒有聽錯,兒臣不是您的兒子,而是您的兒媳,兒臣正是原本的金聖宮呀。”說著又把之前對銀聖宮她們說過的話對太後講了一遍。

太後楞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消化了這個勁爆消息後,立馬哭得老淚縱橫:“難怪你那麼待哀家!你這個殺千刀的惡婦!你害慘了哀家的兒子,把他困在昭陽宮不得出!你安的是什麼心!”

安秀好心地提醒她:“母後,害慘您兒子的,難道不是您本人嗎?”

說著她一一列舉道:“是您故意折騰他,用大量的冰盆不知不覺地傷了他的身子,讓他得了宮寒之症。”

“是您以為他好的名義,賜了他許多補湯,結果卻是讓他的身體雪上加霜,再不能有孕。”

“是您在他被廢去金聖宮之位,被降位為貴妃之後,‘好心’地前去探望他,得意揚揚地把您的所作為所告訴他,在他本就傷痕累累的心上狠狠再補一刀,讓他萬念俱灰。”

“母後,要不是因為您,說不定他還好好地坐在金聖宮的位置上,與兒臣真正地夫妻恩愛,日子過得不知道有多好呢。”

太後又氣又怒:“哀家那麼做,還不是被你騙了!哀家不知道他才是哀家的兒子!”

安秀輕笑:“對,您從頭到尾想要對付的,都是兒臣這個金聖宮。沒想到老天垂憐,兒臣安然無恙,您最看重、最倚仗的兒子卻承受了這所有!”

“您說,這是不是惡有惡報啊?”

太後憤恨地盯向她:“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皇帝怎麼不告訴哀家這些事情!哀家要早知道,要早知道……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揭穿你這個惡婦的真麵目!”

安秀笑容滿麵地道:“因為您的好大兒,他蠢啊。兒臣隻不過是用了一點點小計謀,他就對自己的真正身份產生了懷疑,反而對他才是金聖宮本人這個事實深信不疑呢。您說,這好不好笑?”

太後抄起一個茶盞就砸在地上:“滾!”

安秀出了慈安宮後,吩咐守宮的侍衛:“好好伺候母後。母後身體不適,不宜走動,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許她出宮門。”

侍衛們齊聲應下:“是,陛下。”

安秀最後要見的,自然就是朱紫國國王了。

朱紫國國王已經好幾年沒見過她了,一見到她,就立刻幽怨地笑了,自嘲地道:“外頭皆傳臣妾與您鶼鰈情深,卻不知這都是您做的戲。”

“實際上的您,隻怕恨不得臣妾早早死去吧?從臣妾被救離妖洞,回宮的那一刻起,您就嫌棄上了臣妾了,不是嗎?臣妾毀了身子再不能有孕後,更是連最後的一點價值都沒了,您幹脆直接與臣妾撕破臉,把臣妾丟在此處,如居冷宮這麼多年!”

安秀搖了搖頭:“陛下,您錯了,怎麼會這麼認為呢?臣妾怎麼會嫌棄自己呢?畢竟,被賽太歲擄走,不是臣妾的錯;臣妾以命相搏、立保清白,更是對得起您;被害無孕,更是母後所為,臣妾何錯之有?”

朱紫國國王怔住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你……臣妾……朕……”

他想起來了,他終於想起來了。

他想起了早就快淡忘的那一天的事。那天晚上,是金聖宮回宮之後,他第一次留宿昭陽宮。那時候,他還是朱紫國國王。然後次日醒來,他發現自己成了金聖宮。

可是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把這一段給忘了,以為身體互換隻是自己做的一場夢,認定了自己才是金聖宮,以溫良恭儉讓的女德標準要求自己,對安秀掏心掏肺卻被連番傷害,對太後極盡孝順卻被毀了身子,對後妃以姐妹相待卻受盡算計,最終落到身居冷宮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