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與瀾眸光微動,忽然試探性的伸手,幫雲以桑掖了兩下被角。

月光下,雲以桑的睫毛曆曆可數,猶如被驚動的蝶翼般顫了下。

盛與瀾無聲的笑了一下。那些籠罩在他頭頂的陰霾好似消散了。

雲以桑什麼都看不見,未知增添了緊張和窘迫,她甚至覺得盛與瀾已經在內心嘲笑起她了。她大腦充血,渾身僵硬。

盛與瀾盯著雲以桑的麵容,覺得她的臉好像……更紅了?

是呼吸不暢嗎?

他這樣想著,又認真的幫她拽了拽被子,把整張臉露出來。

雲以桑:?

你這人到底想幹嘛?雖然我知道我不應該大腦犯渾,這樣裝睡騙你。

但能不能直接給我一個痛快啊。

不知道盛與瀾究竟在想什麼。

之後,他隔著一段距離默默的注視著她,忽然起身。

身側的床榻一輕,隨後,雲以桑又感覺額頭像是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觸碰,如羽毛輕撫。

盛與瀾俯身頷首,在她額間落下一吻,月光把兩人的影子投在床頭櫃前。

一旁,由盛慕盛哲精心挑選的絲絨禮盒上暈著一層絨絨的光亮。

雲以桑沒搞懂發生了什麼。

她滿腦子問號,不止是對盛與瀾,還有對自己的。

思考著思考著,她陷入沉睡之中。

醒來時,雲以桑還沒反應過來。

她裝睡結果真睡著了?

她腦子懵懵的,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第一眼先看到男人的背影。

盛與瀾站窗邊,麵容被那一道來自窗外的光芒所照亮,周遭昏暗。他的影子被拉長。

他眺望這燈火通明的城市,背影挺拔。

看時間還是半夜,雲以桑在床上摸索了一會沒找到手機,索性也就不找了。

她輕手輕腳的穿上拖鞋。拖鞋在床邊擺的整整齊齊,顯示是有人給她放好的。

雲以桑緩步來到盛與瀾的身後,又停下,出神的望著前方。

盛與瀾:“你醒了啊。”

雲以桑:“下雪了?”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盛與瀾短暫的怔了一下,轉身,給雲以桑讓出一塊地方,讓她更近的看清窗外的景象。

屋內暖氣開的很足,玻璃上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盛與瀾拿手帕擦掉霧氣。

隔著一層朦朧的玻璃,遠處的城市、冬日的湖麵和州上的枯木呈現出無數種不同深淺的白。

“這是今年第一次下雪哎。”雲以桑喃喃道。

一覺睡醒能看到這樣的景色,還是在她生日這一晚,雲以桑有一種不真切的幸福感。

熒幕光亮一閃,盛與瀾低頭回了條信息,然後靜靜注視著雲以桑的側臉。

不一會兒,盛哲穿過走廊來到房門前。他敲了幾下門,聽到回應後推開了門。

從門口望過去,他不由自主的睜大雙眼。

窗外是斑駁的雪景,像一幅畫,

雲以桑和盛與瀾站在一幅畫的兩頭,雲以桑在看畫,盛與瀾盯著雲以桑。

仿佛是一起去博物館逛展的小情侶,哪怕彼此不說話,身軀也不自覺的向著對方傾斜,氣氛美好得不真實。

這景象讓盛哲忍不住舉起相機。

“哢嚓”、“哢嚓”。

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過頭來。

這是拍下的第二張照。

盛哲獻寶似的把照片給盛與瀾看。第一張,兩人都背對著鏡頭;第二張則一起轉身,像是忽然被朋友喊了一聲。

“拍得很好。”盛與瀾難得誇獎了盛哲一句。

“我回去洗一下。今晚我拿著相機給別人拍了一整晚了,都沒你們這兩張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