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您隻是孫子和外婆的關係,不談林家和盛家。”
林老太皺巴巴的臉上滿是錯愕和驚慌,想辯解。一身春季校服的盛慕逆光坐在床頭,自顧自的拿起書包。
“外婆,我來看你,隻是因為你是我外婆。”
“而你對待我,是因為我是盛慕這個人嗎?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呢?”他麵無表情的問。
林老太的心像是被什麼紮了一下,避開了盛慕的視線。
盛慕背著書包來到門邊,推開房門,又回頭看了一眼林老太。
“外婆,我還會來看您的。”
房門關上,林老太對著盛慕送的果籃默然了許久。
很諷刺,她操勞了一輩子,鬥小三,幫自己的孩子守家產,機關算盡,可到最後失了勢,隻有她不曾真心對待過的小孫子來看她。
林家就像一個千瘡百孔的大網,已經破爛到再也堵不住的地步了。
岌岌可危,大廈將傾。
與此同時,這三個月裏雲以桑的工作在穩步推進。
高樓的辦公室裏每個人都西裝筆挺,腳步匆忙。電梯門打開,雲以桑穿過走廊來到辦公室,其他人起身。
陽光在玻璃窗反射出亮光,屋內雙方瀏覽合同,最後,簽字筆在合同上落下“雲以桑”三個大字。
隨著簽訂合同,雲以桑遞上這一期的支票,屋內空氣瞬間放鬆了下來,一片喜悅。
大家像是經過了長跑來到終點站,又像是站在新的起點。
“雲小姐,辛苦你了。”“雲小姐,等會有幸賞臉吃個飯嗎?”
雲以桑知道,自己這一階段的工作結束了。
她拒絕了,“下午還有別的事,下次吧。”
下午是《白楊樹》的內映。正式上影要等六月初,那是流量高峰期暑假檔。
《白楊樹》原本的關注度不高,在暑假也估計是個炮灰。可說來也巧,《白楊樹》上個月在歐洲電影節被提名了了兩項,最佳女演員和最佳導演,最終獲得了最佳導演獎。
於是《白楊樹》在大眾心中,從“晦澀的小鎮電影”變成了“被國際認可的藝術品。”
下午兩點,雲以桑來到了內映的展廳。
門外有很多影迷,保鏢們格外注意的護著雲以桑來到廳內。
廳內很大,黑壓壓一片人。雲以桑的位置在最前排,保鏢被盛與瀾特別囑咐過,不願意離身,於是在過道口給他們安排了兩個位置。
雲以桑看了個開頭,就在想盛慕肯定很喜歡這個故事。
可他學習實在太忙了,一回家就鑽進書房裏不出來,雲以桑決定等盛慕高考後帶他倆看這部電影。
兩個半小時的電影結束,謝幕那一刻,所有人的臉龐從亮轉暗,掌聲四起。
雲以桑很滿意,也順勢接受了導演的邀請,和製作人他們去喝茶聊天。
展館樓上有個不招待外人的茶館。
雲以桑和製片人走在古色古香的走廊裏,他們前方站著幾個人在聊天,林渝就在裏麵。
自從林家生日宴後,雲以桑就沒再見過林渝。
她一直陸陸續續的聽過林渝過的不好的消息,但沒什麼具體概念,隻是覺得會人落魄一些、狼狽一點,沒有精氣神。
可親眼看到這個發胖浮腫、目光躲閃的人是,雲以桑都沒認出來。
兩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雲以桑麵前,保鏢最先反應過來,冷冷的盯著林渝。
林渝也沒想到,會在拉客戶時撞見雲以桑。他下意識側過臉,覺得很難堪,那些曾經在他腳底下的人現在肯定都在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