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等著她們上門要,落了下乘,不如主動給,還能得個好名聲。

人走了,沈老太等人才反應過來。看著桌子上的錢和酒肉,就顧不上別的了。

葉清清和陳氏去了丁嬸家,輪椅已經做好,葉清清去拿,順帶付錢。

丁嬸沒準備要錢的,但葉清清又把挖了個何首烏說了一遍,聽她真有錢,丁嬸才收了個友情價。

從丁嬸家出來,路上又遇到幾個嬸子,聊了幾句,葉清清運氣好,挖野菜挖到好東西,換了錢的事,就一陣風似的傳遍了南橋村。

她們從城裏回來,第一件就是給沈老太送錢送酒肉也人盡皆知。

村民們羨慕葉清清好運的同時,又覺得陳氏是真傻,沈老太都那樣對她們了,不顧沈從望死活,有好東西還往沈老太那送,就沒見過這麼孝順的。

這麼孝順的人,怎麼就沒進他們家的門呢。

以前陳氏名聲並不算好,她一個寡婦帶著三個孩子,婆婆處處刁難,叔嬸麵慈心狠,不潑辣怎麼撐起一個家?

南橋村也不是人人都淳樸,也有些欺軟怕硬的小人,惹到陳氏頭上,陳氏就和人拚命。幾次過後,凶狠的名聲就傳出去了。

敢惹她的人少了,願意同她交往的人也少了。

經過這兩天的事情,村民們先是同情陳氏,遇到沈老太這麼個婆婆,又覺得她太傻太孝順,反而對她生了幾分好感。

回到家,沈從望已經把野雞處理好了,沈如月燒火,準備做晚飯。葉清清推著輪椅進屋,沈從安靜靜半靠在床上看書,落日的餘暉打在他俊美無鑄的側臉上,留下昏黃的光暈。

他像是獨自生長在深山之中的翠竹,清俊幹淨,骨子裏帶著揮之不去的清冷。而當那雙漆黑雙眸望過來時,又染上了塵世間的煙火氣。如天上星,也似水中月,讓你有種伸手就能碰到的錯覺,然而一轉身,又是天上高懸的星辰。

葉清清走上前,拿掉他手中的書本,用下巴點了點輪椅,“出去走走?”

沈從安擰起眉頭,“不用。”

葉清清無視他的話,扭頭對外麵招呼,“過來幫忙。”

沈如月和沈從望兩個人扒在門邊偷看,陳氏一邊切菜一邊注視著屋子裏的情況,差點沒切了手。

沈如月姐弟磨磨蹭蹭挪過來,兩雙相似的大眼睛期期艾艾望著沈從安。

沈從安抿了抿唇,葉清清已經上前,把他扶起,雙手從他腋下穿過,半抱起來。沈從望和沈如月一人抱著一邊腿,吃力的把人挪到輪椅上。

放好後,葉清清鬆了口氣,抽回雙手,她半蹲著的,一抬頭對上沈從安深邃如幽潭的目光,臉上升起了一抹紅雲。

剛才抱著時沒覺得,現在卻不好意思起來。她完全可以讓陳氏來啊,陳氏力氣大,比她輕鬆多了。

鼻間仿佛還縈繞著沈從安清爽帶著藥味的體香,葉清清若無其事的起身,推著他出了屋子。

傍晚天高雲闊,落日殘照,倦鳥歸巢。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沈從安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走出這間低矮的小土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