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葉清清坐在油燈下開始調製麵膜,沈從安一會兒看書,一會兒看她。

葉清清發現了,扭頭問他,“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沈從安道。

“那你老看我做什麼?”葉清清挑眉。

沈從安沉默了片刻,拿起了手裏的書,“你今天,沒幫我買書。”

每回葉清清進城,都會給他帶兩本新書回來。

葉清清這才想起來,白天被孫勇跟蹤,是孟家小廝護送她們去坐牛車的,葉清清不好讓人家多等,隻順路買了幾樣東西。

書齋在另一邊,她就沒去了,“下次給你多買幾本。”

沈從安抿抿薄唇,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問題?”葉清清耐心問。

沈從安抬眸撇她一眼,“沒了。”

其實沈從安想說,葉清清從回來就沒和他說過話。他就在屋子裏,葉清清來來去去好多趟,都沒看他一眼。

嗯,沈從安是想投訴一下葉清清的。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他想要什麼呢?讓葉清清寸步不離的陪著他?想想就惡寒好麼。

沈從安覺得自己不是傷在腿上,應該是傷了腦袋,才會有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葉清清長睫眨了眨,還想問,有人從外麵敲了幾下窗戶。

葉清清眉頭皺了皺,從懷裏掏出一包藥粉,捏在手中,走過去,小心的打開窗戶。外麵一片漆黑,根本不見人影。

葉清清四處巡視一遍,確定人跑了,這才撿起窗沿上的一張紙條,重新關好窗戶。

“有人?”沈從安問。

葉清清搖頭,打開紙條,才看兩眼,嘴角不由抽了抽,臉色古怪起來。

“給我看看。”沈從安伸手。

葉清清把紙條遞給他,上麵歪歪扭扭幾個字:你和孟山長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三十兩銀子,保證不會說出去。

“你和孟山長什麼事?”沈從安問她。

葉清清聳聳肩膀,“我也想知道呢。”

“反正不是什麼好事,看這上麵的意思,是懷疑我和孟山長有點啥……”瞧著沈從安臉變青了,葉清清用了個委婉的說法,“可能覺得,我給你戴綠帽子了,來威脅我要銀子。”

“這人敲詐勒索也不專業,不寫清楚時間地點,我上哪兒交錢去。”

沈從安臉黑成碳了,“你還想去交錢?”

葉清清張大眼睛,認真點頭,“是啊。不然他宣揚出去,我怎麼辦?”

說到最後,自己忍不住笑了。

沈從安斜睨著她,“還有心情笑?是孫勇還是四嬸?”

“可能兩個人都有份。”葉清清摸著下巴,一臉惆悵,“我這叫苦中作樂,這事要說不清楚,一個不好,我名聲就毀了,你得負責。”

沈從安把紙條丟掉地上,“你不是已經做了準備?”

葉清清跑過去撿起來,吹幹淨收起來,看的沈從安額頭一跳一跳的,“留著幹嘛?”

“當紀念啊,我第一次被人敲詐勒索呢。”葉清清實誠道。

沈從安不想和她說話,心累。

葉清清笑嘻嘻坐他床邊,“孫勇他們要真宣揚出去,別人以為我水性楊花,以後和離了,我就沒人要了,相公,你可不能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