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沈從安雖沒有上學,趙言蹊卻常常會和他討論學問。從前沒去縣城,白天學了什麼,晚上就回來教給他。

後來去了雲鬆書院,每次回來,總給他帶書,帶自己的筆記,和他探討學問。

趙言蹊倒沒別的想法,就是看沈從安喜歡,故意給他找事做,免得他悶著。

沈從安真屬於穎悟絕倫那類人,趙言蹊肚子裏的學問,他就這樣學了七七八八。

趙言蹊對考過縣試很有把握,沈從安相信自己也能。

他沒敢把話說的太絕對,擔心牛皮吹的太大,葉清清覺得他輕狂。

畢竟就算是他覺得簡單的縣試,就刷掉了大半寒窗十載的考生。

“過段時間再說吧。”沈從安聲音柔和。能找個有學問的夫子教他自然好,隻是合適的夫子並不好找。

趙夫子教不了趙言蹊和沈從宣,自然也教不了他了。

“好吧,都聽相公你的。”葉清清道。

沈從安心髒又漏跳了一拍,他懷疑晚上葉清清是不是給他紮錯針了,要不怎麼全身發燙?

“快點睡吧。”沈從安含糊道。

“哦。”葉清清抱著枕頭,說睡就睡,很快進入夢鄉。

一夜好夢,起床後,葉清清精神抖擻。

“大嫂,你醒啦。”沈如月和陳氏已經快做好早飯了,沈從望負責打水劈柴。

葉清清伸了個懶腰,恍然覺得,每次她都是最後起的那個,沈從安起的都比她早。

葉清清撓撓頭,要上前幫忙,沈從宣穿著書生長袍從前院走過來。

雲鬆書院統一發放的衣服,月牙白的長袍上繡著幾顆翠竹,襯得人蒼翠英挺,俊俏如玉。左胸前還用銀線,繡了“雲鬆”二字。

能穿一身雲鬆書院的長袍,是一種榮耀。出門在外,別人都要尊敬幾分。

鄉下泥土地,沈從宣走一步提溜一下下擺,生怕塵土染髒了他的衣袍。看的葉清清想笑。

“三嬸,望兒,月兒。”沈從宣一一打招呼。

除了陳氏撇了他一眼,沒人理他。沈從望冷哼一聲,故意提著一桶水,從他麵前過時,水桶一歪,大半桶的水灑出來。

沈從宣驚的後跳兩步,衣擺還是濺了水滴。

他的臉隱隱泛青,忍著沒發作,笑對葉清清道:“這位就是二嫂了吧?”

葉清清微微點頭,那邊沈從望重重放下水桶,明明白白表現出討厭來,“快走,我們這不歡迎你。”

要論三房最厭煩的人是誰,那非二房一家莫屬了。

不說陳氏與趙氏之間的恩怨,單說沈從望和沈從宣。

沈從望小時候,沒少被沈從宣欺負。沈從宣心眼多,欺負了你,還要惡心你,讓你說都沒地方說。

攛掇著沈從輝毆打沈從望許多次,沒人瞧見,他就給沈從輝加油,有人來,便裝著拉架。

反正壞事都是別人幹,好名聲都是他的。裝的彬彬有禮,全村人都誇他,實際上壞的很。

他在沈從望最討厭的人裏排第一。

“望兒,一月不見,三哥可是很想你。你這麼說話,太傷三哥的心了。”沈從宣微笑著道:“看,三哥還給你和月兒帶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