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唐突姑娘了。”沈從宣似是才發覺,連忙放手。

他的手掌很溫暖,放開之後,馮詩妍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舍。

兩人在花園喝茶聊天,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中間穿插著對葉清清的謾罵。

葉清清剛喝了一口茶,一個噴嚏打出來,幸虧孟萱躲得快,要不衣服就濕了。

葉清清抱歉的朝她一笑,比沈從安有自覺多了,“誰在罵我?”

葉清清左右看了看,馮詩妍的位置是空的,邊上馮氏和馮母,對她怒目而視。

葉清清就猜到了,她露出一口大白牙,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

馮氏捏緊了手帕,眼中露出一抹寒光。忽然,她想到什麼,目光一轉,笑語嫣然道:“光吃酒沒意思,咱們來玩飛花令吧。誰答不上來,自罰一杯。”

“人太多了吧,一人一句,得接到什麼時候?”有夫人道。

馮氏道:“那換一種玩法。”

規則也很簡單,直接說一句帶“花”字的詩,“花”字在詩中的位置對應到某客人,此客人接,接不出來,則罰酒。

如行令人說“牧童遙指杏花村”,“花”在第六字位置上,從行令人開始數到第六人接令。

這樣就不用人人都接了,節省時間。

純喝酒確實無聊,大部分人都讚同了這個提議。

孟萱秀眉微蹙,擔憂的看向葉清清,“清清姐……”

葉清清三人應該是識字不多,雖然說不一定就會輪到她們。可萬一輪到,接不上令,肯定會被馮氏笑話。

葉清清搖搖頭,“沒事,我也覺得挺好玩。”

看到她自信的神色,孟萱就不說話了。她和沈如月一樣,對葉清清有種盲目的信任。葉清清說沒事,那肯定沒事了。

馮氏作為提議人,第一個開始,“不知近水花先發。”

自她而下,第五個人接令,“冷露無聲濕桂花。”

這樣一個個接下去,到葉清清附近時,馮氏給一位夫人使了個眼色,那夫人遲疑了一下,還是道:“故穿庭樹作飛花。”

第七位,剛好是葉清清。

那夫人投來歉意的目光,她家生意上與馮家有往來,不想得罪馮氏。

孟萱氣的臉色漲紅,“清清姐,我替你答。”

馮氏嬌笑一聲,“孟姑娘,那就壞了規矩了。沈夫人能入孟夫人法眼,認作義女,不會連詩都不會背吧?孟家可是書香世家。”

孟萱不擅長與人爭論,兀自氣的不行。羅氏臉色也不好看。

葉清清卻是明媚一笑,清脆的聲音緩緩響起,“黃四娘家花滿蹊。”

馮氏一愣,臉色瞬間無比陰霾。

羅氏和孟萱臉上卻有陰轉晴,羅氏對剛認的女兒,更是滿意了十二分。

第五位夫人繼續接,一圈下來,又快到葉清清附近。馮氏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眼角掃向另一位夫人。

馮家勢力在東安縣越來越大,又是睚眥必報之人。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那夫人猶豫一番,歎了口氣,還是把令送到了葉清清手裏。

羅氏臉色沉沉,她今天認葉清清,就是為給葉清清撐腰,馮氏卻堂而皇之的在孟家欺負葉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