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顧青紗怒氣衝衝,“雲瀟哥哥和你們講話,是你們的福氣。”

葉清清嗬嗬兩聲,“這福氣我們享受不來,你自己留著吧。”

她挽著沈從安的胳膊轉身就走,和這種腦子有坑的人說話,會降低她的智商。

“不許走!”顧青紗叫道。

葉清清沒理她。

顧青紗眼中冒火,安雲瀟攔住她,道:“算了,既然張老睡覺了,我們回去吧。”

等了一上午,顧青紗早就餓了。聞言也顧不上再與葉清清生氣,忙跟著安雲瀟上了馬車。

馬車行到葉清清二人身旁,安雲瀟撩開車窗,對著沈從安道:“我叫安雲瀟,此來錦城,也為府試。我們應該還會見麵的。”

他和煦一笑,坐於車上,帶著些居高臨下,掃視了沈從安一圈,放下了車窗。顧青紗惡狠狠剜了葉清清一眼。

馬車走遠,葉清清摸著下巴嘖了一聲。

她知道兩人肯定有些來頭,身份不會簡單,可對方那種高人一等,高高在上的語氣與神情,似乎與他們說話,是一種恩賜與施舍,讓葉清清極為不痛快。

上輩子,她家世顯赫,本人更是醫界大佬,誰看見她,不是客客氣氣的,哪裏受過這種窩囊氣?

“不爽?”沈從安笑著問她。

葉清清實誠的點頭,“有點。”

“再忍忍,等我兩年……”沈從安話說一半,卻又住了口,抿了抿唇。眼中劃過一抹晦暗。

兩年又能如何?

府試之後,還有院試、鄉試、會試、殿試,院試又分歲考、科考。也就是說,他過了四月的府試,年底才能考院試歲考,明年院試科考,後年才能參加鄉試。

想要中狀元,那得等到大後年。

太久了。

從前他不覺得急,現在卻生出了一份緊迫感。

葉清清瞧見他神色,輕輕握住他的手,暖暖一笑,“我等你呢。”

沈從安眉眼柔和下來,溫柔的撫了撫她的長發,低聲道:“委屈你了。”

他的媳婦這麼好,這麼能幹,卻還是願意一無所有的跟著他。

葉清清挑挑眉,狡黠一笑,“知道我委屈,以後可要對我好點。”

“嗯。”沈從安應了一聲。

葉清清不滿意,撇了撇嘴,“就一聲嗯?”

“那你想怎樣?”沈從安問。

葉清清更氣了,冷哼了一聲,“我不想怎樣。”

沈從安低低一笑,湊近她耳畔,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落在一層剪影,“我整個人都是你的,當然是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以……為所欲為。”

他低垂著眉眼,頗有幾分低眉順目的味道,像是一個任君采頡的小媳婦,最後幾個字,略顯曖昧。

沈從安平時雖也與人說笑,可身上總是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冷淡與疏離。那是十幾年的孤寂和苦難,沉浸而出。

很多時候,他沉默時,像是一株千年冰山顛上的雪蓮,清俊絕倫,卻又冰冷入骨,拒人於千裏之外,似乎任何人都走不進他的內心。

然而此時,他神色溫順,安靜的站在那,身材修長挺拔,如黑夜般的眸中帶了兩分蠱惑。無辜又期待的望著葉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