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一道人影晃晃悠悠走了過來,他穿著大紅色親王補服,身前身後五爪正龍各一團。見到他來,眾人不自覺讓開一條道。
瑞親王,二十六歲,先帝最小的一個兒子,生母低賤,皇上登基時,他年紀小,再加上沒什麼背景權勢,因此並沒有參與奪嫡。
一直安分守己,皇上對他也不錯,成親後也沒將他外封,留在京城,賜了親王府邸,封為瑞親王。
瑞親王生性懶散,性格和陸沉有些像,隻是比起陸沉,更多了兩分邪肆,一雙桃花眼,顯得風流不羈。
他不願入朝為官,皇上便讓他去宗人府,做了左宗正,就這,瑞親王還三天打漁兩天曬網,諸事丟給右宗正和宗人令,偶爾想起時,才去轉悠一下,打個卡。
讓那兩位沒少到皇上麵前抱怨。
雖手中無實權,到底是個親王,不是圍在趙言蹊身邊的小進士們能得罪起的。
“瞧你們都喜歡和探花郎喝酒,本王也來敬探花郎兩杯。”
趙言蹊喝的頭暈腦脹了,也不敢拒絕,他杯中的酒已經喝完,剛拿起酒壺準備倒,瑞親王搖了搖手中的酒壺,“喝本王這個。”
他給趙言蹊斟了滿滿一杯,趙言蹊看的眼角直抖,硬著頭皮碰了碰杯。趙言蹊仰頭,杯中的酒一下肚,人就愣住了。這哪裏是酒,分明是清水。
瑞親王附在他耳邊低聲笑道:“探花郎,你可比狀元公傻多了。不會裝醉,也不會摻水嗎?”
他說著,又給趙言蹊倒滿了一杯清水,勾唇一笑,“來,今夜讓我們不醉不歸。”
有他在,別人也不敢再來灌趙言蹊酒。不過看著,他給趙言蹊倒了一杯又一杯,一個個又都同情趙言蹊起來。
都以為,趙言蹊是哪裏得罪了這位喜怒不定的王爺,才惹得他報複。
唯有知情的趙言蹊,麵上不顯,心裏卻生出一抹感激之意。
一直到月上柳梢,宴會才散。一大半的人都喝的爛醉,有些還是宮裏太監給送回去的。
沈從安三人坐著馬車,回到侯府時,葉清清她們已經睡下了。
天色已晚,沈從安仍是洗了澡,洗去一身的酒味,才輕手輕腳的上床。葉清清睡的正香,秀麗的容顏上一片寧靜,沈從安浮躁的心瞬間沉靜下來,輕輕在她額頭上落在一吻,擁著她入睡。
宴上三人都喝了不少酒,緩了兩天才緩過來。一甲前三,無需再考試,已經授了官。三人皆入翰林院,沈從安是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榜眼和趙言蹊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
剩下的人要經過朝考,通過考核,會被留下來,成為庶吉士,在常館學習三年後,進入翰林院。未通過考核,會外放為官,當知縣、縣丞……
三人中,隻有羅晏秋還需再考試。原本羅晏秋對是否外放無所謂,但如今,沈從安和趙言蹊都留在了京城。他自然也想留下。
特別是沈從安在京城,他如果去了外地,還想娶沈如月的話,沈如月就得跟著他去外放吃苦了。
所以,對於這次朝考,羅晏秋格外重視。宿醉的頭疼還沒緩過來,就開始看書複習,向陸沉谘詢,朝考一般考試的內容。那股鑽研勁,比之前學習,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