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陽台處,他點了根煙,目光幽幽看著遠方,在老宅發生的那一幕不停地在他腦海中回放。
他從小被扔到鄉下,十五歲那年才被接回來,和封家的所有人都很生疏,封家的一切也讓他很不適應,始終無法融入,也不想融入。
和封老爺子起衝突,今天也不是第一次了。
每一次的情況也都差不多,封老爺子嫌他戾氣太重,妄圖壓製住他,封母呢,則在一旁勸著,勸不動隻能抹眼淚,他大哥二哥,讓他趕緊道歉,好讓老爺子消氣。
隻有這小丫頭,敢撲過來,肯護著他。
平心而論,他根本不需要她護著,她也護不住,但心底,他不得不承認,那一刻,是暖的。
包括剛才她說要保護他的話,她神色認真,口吻嚴肅,眼裏的堅定騙不過他。
她說的都是真的。
她是真的想保護他。
一個三歲的小丫頭而已。
封莫寒長出一口氣,煙頭在欄杆上撚滅。
這可是她自己說的。
那以後就陪著他吧,正好覺得日子太無聊,養這麼個小家夥,也不錯。
想著,他眉頭也舒展開,心裏也泛起名為歡喜的情緒來。
這時候,手機忽然響了一下,他拿起來一看,是助理發過來的。
說是那天送小丫頭到酒店門口的老頭找到了。
也不知道那是她幾師父。
不過,都不重要了。
他低頭回了條消息過去。
【從今天起,不用找他了。】
小丫頭是他的了,師父什麼的,哪涼快哪兒呆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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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亮的時候糯糯就醒了,夢裏都是壞老頭打爸爸的場景,還有其他人欺負他的樣子,她氣得不行,跟他們打了一宿,最後約定好五天後村口見,來一場決戰。
結果決戰沒來,她就先醒了。
坐起來緩了一會兒神,忽然想起了什麼,糯糯趕緊爬下床往外跑去。
剛一到門口,就怔住了。
她愣愣看著剛從外麵回來的男人,有些發懵。
“醒了。”封莫寒隨口說了聲,視線下移,眯了眯眼,說,“穿鞋去。”
怎麼光著腳就出來了。
糯糯順著他的話低頭看了眼,腳丫子動了動看,“哦”了聲,又跑回房間把鞋子穿上,也看到了床頭櫃上的衣服,是他們昨天一塊去批發市場買的,此刻正整整齊齊擺在那裏。
她拿起來聞了聞,香香的。
已經洗過了。
爸爸洗的嗎?
歪著腦袋想了會兒,她咧著嘴笑了起來,快速穿好衣服,跑到鏡子前,卻發現這裏多了一個小凳子,她好奇地站上去,驚奇地發現正正好能看到鏡子。
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眼睛一轉,她就猜到了是誰做的。
這個房子裏不就隻有他們兩個人嘛。
看著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想了想,拿著梳子往樓下跑去。
“爸爸,幫我梳頭!”糯糯把梳子遞給他,仰頭說道。
封莫寒頓了下,眼睛眯了眯。
“你說什麼?”
糯糯眨了眨眼,“梳頭呀,我胳膊短,不會梳。”
說著,她比劃了一下,確實是夠不著,證實她沒有說謊。
封莫寒瞥了眼,坐在那裏沒有動彈,被小姑娘抱著腿軟乎乎晃了晃,這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