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見過九師父之後，她心裏一直有些發慌，總感覺他話裏好像有些其他的意思。
仿佛爸爸會出什麼事一樣。
想到這裏，她更加緊張。
封莫寒本來想說不算的，但看小丫頭麵色有些發白，手指緊緊攥在一起，看上去很緊張的樣子。
想到了什麼，他眸光微動，忽然笑了下，“有什麼好算的，這日子本來就夠無聊的了，事先什麼都知道了，豈不是更沒意思。”
糯糯沒有說話，目光盯著他。
被她這樣的眼神看著，封莫寒臉上的表情微不可查地滯了下，須臾，到底還是做了讓步，“想算就算吧。”
糯糯這才麵色鬆快了些，拉著他坐到沙發上。
“我需要做什麼？”
“什麼也不用做，爸爸乖乖坐在這裏就好了。”
說著，她跑到盥洗室仔細洗了洗手，擦幹後走了出來，解下脖子上的紅繩，將銅板取了下來。
見狀，封莫寒微微挑眉，還以為她那就是個裝飾，現在看起來似乎還是個寶貝。
糯糯端坐在小凳子上，脊背挺得筆直，神色肅穆，手心捧著三枚銅板晃了晃，隨即擲在桌上，小手扒拉了一下其中一枚銅板，仔細盯著其中的卦象，身子忽然僵住，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幾分。
“怎麼了？算出什麼了？”封莫寒探頭過來，好奇地詢問道。
“沒什麼。”糯糯猛地伸手將卦象撥亂，手心緊緊攥著銅板，緩了緩神，才仰頭扯出一抹笑意說道：“我算出來，爸爸要發大財了。”
“哦。”封莫寒隨口應了聲，神色懨懨，看上去對這件事並不感興趣。
掙錢而已，他又不缺，算得上是什麼大事。
“行了，算也算完了，走吧，洗洗睡覺去了。”
“嗯。”糯糯站了起來，牽著他的手往樓上走去。
封莫寒摸著她手心的汗漬，神色微動，麵上沒什麼反應，如往常一般把糯糯送到門口，揉了揉她的腦袋，“好好睡覺，小孩子不睡好會長不高的。”
“嗯。”糯糯乖乖點了點頭，看上去十分聽話。
封莫寒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趕緊進去。
等門關上後，麵上才流露出些許煩躁來，身側的拳頭緩緩握住，摸到掌心的潮意，眸子更是沉了下去。
房間裏，糯糯把門關上後，有些脫力地坐在地上，小身子無力靠著門，眼神裏很快聚起水花來。
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
她重新擲了次銅板，手指顫抖地解著卦象，看著上麵所顯示出來的內容，一瞬間淚珠再也承受不住重量，在眼眶裏轉了轉，驀地砸了下來。
生死卦，上生下死，兌為生，坤為空，爸爸的卦象為什麼會是死象！
時間在一年後。
也就是說，他活不過二十八歲。
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不相信。
定了定神，她咬破食指，將血滴到銅板之上，銅板瞬間將其吸收，在夜色中顯出幾分妖異的紅光來。
“我要看爸爸的未來。”糯糯捧著銅板，閉了閉眼，須臾，將銅板擲在地上，她也跟著咳嗽一聲，尚未愈合的指尖緩緩撫過銅板上的卦象，動作愈發艱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