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她的九師父啊。

是她很在意很在意的人。

想必封莫寒也是因為這一點,才讓糯糯去算的。

他比任何人都要在意糯糯,也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

想著,任懷興長出一口氣。

茅一山聽到這話也沉默下來,看著糯糯的方向,眼神複雜。

糯糯沒有理會他們這邊,咬破指尖,祭起一滴血,起了個血卦。

手抱著龜殼晃了幾下,扣在茶幾上,看著上麵的卦象,她的臉色愈發蒼白。

“噗”地一聲嘔出一口血來。

“糯糯!”

“我沒事。”糯糯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小身子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封莫寒大步上前把她抱了起來,指尖楷去她嘴角的血跡,薄唇緊抿,抱著她的手有些顫抖。

感覺到他的不安,糯糯拍了拍他的手,仰頭朝他遞了個安撫的眼神,隨即看向茅一山說道:“是水山蹇卦,上卦是溪河流水,下卦是巍峨高山,險象環生,是下下卦。”

而且,他的麵上煞氣漸生,隱隱竟有轉化為死氣的趨勢。

這一次他遇到的,分明就是死劫!

想到這裏,糯糯從封莫寒腿上滑了下來,跑到茅一山跟前,緊拉著他的手,“九師父不許去!”

實在是太危險了。

茅一山早在她說出是水山蹇卦的時候,臉色就變了,這會兒見糯糯神色焦急,都快哭出來了,心緒又平複下來。

他不大在意地擺了擺手,“這有什麼,人這輩子誰還不會遇到個死劫,總會有那麼一天的,糯糯別怕,師父有分寸的。”

玄門是他的根,他不可能拋下不管的。

再者,這次玄門大會,所有玄門中人都會去,閻昆此行,就是想要將他們玄門正派一網打盡,如此,他就更得去了。

閻昆想要對付的人是他,他也必須得要過去。

否則,明日之後,玄門很有可能不複存在。

他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九師父!”見他不聽,糯糯著急地看著他,眼淚撲簌簌直掉,緊緊拉著他不肯鬆手,“九師父,求你了,你不要去。”

會出事的!

她不希望他受傷。

“大師父,你快勸勸九師父啊!”糯糯急急看向任懷興,想讓他出來幫忙說兩句話。

任懷興眉頭深鎖,看向茅一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一句話也沒說。

他們到底是在一起生活過許多年的人,彼此都很了解對方。

老九看著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樣子,但也是有自己的堅持的,不然的話怎麼可能在一個行業裏做到頂尖,沒點真愛怎麼可能做到。

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所以這事他沒有辦法去勸。

倘若有一天他所處的行業即將麵臨大變動,很可能徹底消失的話,就算是冒再大的險,他也是要去的。

見他不說話,糯糯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震驚地瞪大眼睛看著他,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眼淚掉得更凶,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她從小就乖巧懂事,很少哭,但這會兒卻哭得撕心裂肺,聽得幾個人也很揪心。

封莫寒心裏也不好受,走上前把糯糯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