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無力地連手指都擡不起一根了,額上細細密密的冒著冷汗,他擰了塊濕帕子,小心的先將她的身子擦淨,接著掌心虛貼著左胸,朝著那處小小傷口撒進藥粉。
她閉上眼,有些不敢敲自個兒左乳上方的那處雖小卻深的傷洞。
實在是忍不住唾棄自己。放血時候都沒覺得怕,偏如今瞧見了傷口,倒是不敢多看了。
痛,痛到眼角滲淚,忍痛,忍到雙頰透出不正常的虛紅,終於過了半響,那摺磨她的上藥舉動結束了,他在那傷處覆上一層幹淨的藥佈,再一層層的細心替她將衣物拉好。
溫柔的指拂上她的頰,沿著容顏姣好的弧度緩緩撫摸,她呼吸一滯,藏在眼角的淚終於止不住流出來,被他輕柔的揩去。
「唯一……」他摸著她泛著涼意的肌膚,一字一句道:「你若再不醒來,我會自斷心脈,弄死自己。」
嘎?他不是傻了吧。
他繼續坦坦蕩蕩的表明心意:「沒道理你死了,我卻還活著。沒道理就凖你不經過我同意自作主張,我卻要傻乎乎的同意著你的傻主意。」
她不由的皺起眉頭,嘴角不高興的擰著:「什麼傻、傻主意!」
哪知他比她還理直氣壯,一臉威脅:「你既然都不惜命了,那還有什麼立場要求我珍惜?」
……這男人,不僅不閧著她,還仗著脾氣凶她。隻是她現下累得不行,實在無力同他爭辯一番,隻得先放下反抗的心思,讓兩片再也撐不住的眼皮沈甸甸的垂。
「玉瑾之,我……我想睡會兒……」喃喃的說完了這句話,她就再次閉眼睡去。
望著她那彷彿打算睡著了就不再醒來的模樣二,玉瑾之想,倘是當初不曾跟著師傅去靈素宮,是否他此時就不用受這般苦。
她把他害慘了,深入他的命中,深入他的血肉內,慘的讓他隻能執著於她。
而他也把她害慘了,讓她連連受苦,不斷遭罪,最慘的是她還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兒……
這些天他想,如果當初師傅真的不同意,抑或是稍微猶豫幾天,她最後是否真的會咬著牙,自個兒動手?
隱約能知道答案,正因為能猜測處結果,他纔會一想到此,滿身滿背都滲出白毛汗,五髒六腑俱驚懼的緊縮抽搐。
「唯一,快些好起來,我還有一屁股舊賬要跟你算呢,若你一直不好,我就要虧大了。」
雖是威脅之語,可語調徐緩溫柔,睡著的那姑孃像是有感應一般,身子不禁輕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