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爾奇想要回握住這個孩子的手,盡管在不久之前他們還是你死我活的關係,他攥住小孩的脖子,小孩險些劃開他的脖子。

而此刻布爾奇覺得他們其實都很可憐。

戰爭下,我們都無處藏身。

早乙女天禮也一樣。

我的生命隻剩下不到十分鍾,之後便能離開這個恐怖的世界,而你呢,早乙女天禮。

琴酒會把你送到謝爾比身邊,幸運又不幸的是,謝爾比自己也不清楚他們尋找的人到底是誰,他們隻是在和一個代號為「老鼠」的神秘人進行交易。

「老鼠」說,找到他,不要傷害他,等我來接他。

「亞裔,七歲,灰白頭髮,碧藍色瞳色,身體不好,長期處於營養不良的狀態。」

這就是謝爾比家族內部流通著的所有信息,恰好和早乙女天禮完全契合了。

所以你一定能走到他們麵前,不管你是不是「老鼠」要找的人,在短暫的時間裏,你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比麵包好吃的東西有很多,想要新衣服不用踩著屍體,琴酒施舍你的一切都能觸手可得。

那時候,你又該何去何從。

·

布爾奇死了,直到徹底咽氣之前也沒能挪動手指,向小孩表露出自己的同情。

早乙女天禮背對著盥洗室的門,嘴唇翕動卻沒發出聲音,用英語嘴形無聲說;

「你該用英語請求我的,如果是英語的話,我就能幫你了。」

鬆開布爾奇的手,天禮慢吞吞站起來,蹲了太久讓他的腿有些發麻,扶著浴缸邊緩了好一會兒才能跛著腿往外走。

不出所料,門虛掩著,伏特加靠在門邊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琴酒安排的。

目不斜視越過伏特加,天禮走到琴酒麵前。男人正在和人打電話,報上了這個據點的具體地址,然後警告讓對方來的時候甩開監視。

掛掉電話,琴酒俯視天禮:“布爾奇死了?”

“……是。”天禮說。

“是你做的。”

天禮搖頭:“等,然後,死了。”

“不,這是你做的。”琴酒斜睨著他,“如果不是因為你,布爾奇不會暴露,他是因你而死,你殺了他。”

“……”

那種感覺又出現了,天禮能感受到那種被「塑造」的感覺。

而且在從布爾奇口中得知,早乙女天禮和對方找的人竟然驚人相似的巧合後,這種感覺變得無比清晰。

琴酒肯定會再次開始懷疑他的身份,這個多疑的男人絕對會不厭其煩地調查、試探,直到他覺得這樣做是沒必要的,於是把他拋棄。

而此刻出現在天禮胸腔中的卻不是惴惴不安,被割裂出來的透明部分正在被琴酒一點點侵蝕,另一部分好奇地觀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