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來日本也是因為太無聊了,完全沒有新的東西讓他學習啊。

琴酒鬆開手,將天禮頭上的碎發全部撥開,俯視那雙漂亮的綠眼。

對方則無辜地回視,胸腔因為呼吸而平緩起伏,和以前總是怯生生等待的模樣沒什麽差別。

“ 我隻是不清楚你在想什麽。”青年的眉眼舒展開,客觀地陳述事實,“讓我按下按鈕是為什麽,特意喊我來又是為什麽。”

“如果你不告訴我的話,我就會誤以為「其實我在琴酒心裏也很重要,他不想讓你離開得太遠」……這種期待會讓我很難受。”

“……”

這股沉默大概進行了有五分鍾,因為耳麥裏的倒計時還在繼續,鬆田陣平罔顧班長的再三警告,滿懷期待地在等著那個瞬間。

「還有五分鍾!天禮!」

“還有五分鍾,天禮。”

琴酒的聲音和鬆田陣平重合在了一起。

“在恰當的時候按下按鈕,盡快完成你現在的任務,然後回來。”男人的聲音低低的,尾音幹脆利落,是和當初讓天禮活著回來的時候極其相似的罕見語調。

天禮的眼神還是那樣,過於專注,是想要得到一個回答的執拗,並用沉默來回應著。

琴酒也不是拿這樣的人沒辦法,充其量隻算是小鳥微弱的啼叫聲對於常年浸泡在尖叫痛呼裏的男人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但也還是有區別的,早乙女天禮是即使用槍抵著也不會屈服的性格,讓他行動起來的動力永遠不是生命安全,從他七歲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並且絲毫沒有改變的跡象。

最後,琴酒又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別露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天禮。”他接著說,“你又不是沒人要的東西。”

「啊。」

「他需要我啊。」

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綠色的眼睛就這樣非常輕易地滿足了,那些抗拒也被悉數拋開。

耳機裏是五個人的倒計時,從三十秒開始的時候就響起,輕快又期待。

「五——」

「四——」

「三——」

「二——」

「一——!」

在歸零的時候,天禮毫不遲疑地按下了按鈕,信號器的指示燈在瞬間由綠轉紅,無人知曉的爆炸聲隱沒在煙花炸開的轟響裏。

那股聲音也同樣從耳麥中傳來,把其他所有驚呼都壓下,甚至產生了類似耳鳴的感覺。

琴酒似乎說了一句做得好,並將手搭在他的發頂。

不過此時的早乙女天禮還在被那股連續不斷的轟響席卷,隻能看見男人一張一合的嘴唇,還有非常難得的滿意。

是的,這樣做就好。

琴酒的一切顧慮都被打消,同時給了早乙女天禮他需要的東西。他的掌心偏大,即使隔著手套也能感受到發頂的溫度,再冷血的男人也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