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換一個人,讓田中莉莉對著甚爾使用術式,也還是不會有結果。

這麽看來,這又何嚐不是一種幻想的破滅。

他的沉默讓伏黑甚爾輕嘖,內裏沒有源頭的情緒翻湧著往外溢,陰鷙不耐的眼神沒有任何遮擋,徑直盯著泉鯉生,帶著比沼澤還要粘稠的晦暗。

“是你先違約了。”伏黑甚爾粗糲的手指覆上泉鯉生的側臉,隻需要繼續向下就能攥住他的咽喉。

鯉生自以為能理解他的憤怒。如果田中莉莉的術式能起作用,那麽和伏黑甚爾的協議自然就失去了作用。

所以他也就沒有解釋,坦然地回望著,似乎是在說「所以呢」。

所以呢?

你要現在殺了我嗎?

可以哦。

泉鯉生已經等了好久,又在即將實現的最後一步台階被狠狠拍了下去。

那個盒子是空的,怎麽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那個東西你不是也給不了我嗎?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不喜歡無功而返。泉鯉生,你在浪費我的時間。”

集裝箱裏,青年緩緩歎了口氣:“我也是,伏黑甚爾。”

他說:“我的選擇出錯了,我不應該考慮那麽多的,選擇你或許是我最大的失誤。”

“不是失誤。”

甚爾瞳孔中被應急燈照著的那點光墜下來,渾身是蟄伏在密林中等待著時機的野獸繃緊肌肉即將出擊的姿態。

“是錯誤。”他說。

白軟的臉頰被扣住了,陰影覆蓋下來,即將被咬上的不知是他的嘴唇,還是喉嚨。

就在此時,集裝箱的門再一次被推開了,五條悟走了進來。

集裝箱的動靜沒辦法瞞過六眼,即使伏黑甚爾是毫無咒力的人也一樣。

蒼藍色的瞳眸半彎著,嘴角是在笑,眼底是半點笑容也沒有的,昏暗燈光將眼睫的影子全部投了進去。

“你在對鯉生做什麽呢,禪院。”

第71章

伏黑甚爾在咫尺停了下來,鼻息纏繞著嘴角的軟疤,觸碰在一起的鼻尖將兩雙對視眼睛的距離拉到最近。

他側過頭,幾乎是擦過泉鯉生的唇瓣:“看不出我在做什麽嗎,小少爺?”

五條悟掃視著集裝箱裏。

因為咒力不支,田中莉莉的術式已經解除了,渡邊暈了過去,而泉鯉生不知在想什麽,半仰著頭出神。

“鯉生。”他喊,依舊是輕佻帶著笑的口吻,藍瞳裏凍結的色彩把沉默的身影凝固在深處。

“既然找到了田中莉莉,那這件事就已經算結束了吧,得守約才行啊。”

“得守約才行啊。”伏黑甚爾也將這句話咀嚼了一遭。

泉鯉生的半邊麵孔隱沒在甚爾的陰影中,眼皮掀起來,自下而上從灰藍色卷發裏露出大學生特有的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