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順著康支的視線看去,突然發出一聲低沉的喝問:“是誰!”

高牆沒有回答,博雅起身高舉長刀,又喝問一聲:“是誰躲在那裏!”

源博雅的聲音打斷了這邊的拉鋸,薄朝彥探出頭,輕輕說了一句:“「天地無用」。”

“嗚啊——!”

一個淺色的影子從高牆那頭墜向了天空,狗卷博野神色一變,立刻請求道:“請您放過那個不懂事的孩子吧!”

薄朝彥看著那個身影向加速的風箏一樣越飛越高,慢吞吞問:“那就是狗卷作生?”

“正是。”

“他在牆上趴著做什麽?”

“……”狗卷博野語速飛快,“他一直試著讓康支回家去,但是「咒言」卻不起作用,這也是我想請您解決的問題所在啊!”

“你不是一直在尋找讓他咒言失靈的辦法嗎?”

狗卷博野已經顧不上回答這些問題了,雙眼緊跟著越來越高的狗卷作生,那個身影越來越小,到最後甚至化為了一個小點,和天上的雪花融在一起。

“薄君!!”

薄朝彥這才再度開口:“「空蟬。」”

亞麻發色的小孩瞬間出現在了朝彥的手中。

那雙淺紫色的瞳孔瞪得滾圓,睫毛上全是細碎的雪,淺亞麻的頭髮已經變得濕漉漉的。朝彥提著他的後領,就像提著某種受驚的小動物一般。

狗卷作生張了張嘴,什麽也沒說得出來,隻能發出簡單的音調。

“他已經快七歲了,你們居然還是沒有教他任何句子嗎?”朝彥把小孩放了下來。

剛一落地,狗卷作生就躥到了家長身後,雙手攥著大人的衣袖,隻偷偷露出一雙眼,有些畏懼地看著薄朝彥。

狗卷博野抬手把小孩頭上的落雪拂去:“那樣太過於危險……這次也是,我們不清楚他是從哪裏學來的「句子」,他也完全不能領悟句子的意思,隻是依葫蘆畫瓢說出了口……康支就成這樣了。”

薄朝彥:“你說他現在的咒言失靈又是怎麽一回事?”

“在發現康支身上有作生的咒力後,我們教了他,讓他對康支說——”

“「回、回家去……」”狗卷作生結結巴巴開口。

原本一直注視著高牆的康支終於有了動作,他如木偶一般僵直地看向狗卷作生,但也僅此而已,沒有任何別的動作。

“情況就是如此。”狗卷博野無奈說,“要是早幾年,我或許會去求助五條,「六眼」應該能看出症結所在,可五條家的六眼已經——”

“之前他說了什麽?”薄朝彥幹脆打斷了他,問,“「不知從哪裏學來的句子」,他學了什麽?”

狗卷博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不應該在狂言家麵前提起六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