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了不說了,回去補覺啦!”
陰陽師和狂言家徹底將羂索拋之腦後,並行著離開了。
***
【羂索伏跪在我麵前。
晴明存著看好戲的心思,居然在知曉我不意見他的情況下,依舊讓鳶姬領著他來到了後院的長廊邊。
沒有雨季的梅雨季節,梔子的香氣彌散開,在畫卷一般的院子中,或許隻有晴明有閑韻來賞識這幅美景吧。
羂索想向我學習,有關「咒」。
他不知我的顧慮,但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極致——擺在我麵前的,正是他親手推來的名簽。
我用細口酒瓶將名簽壓住,不再去看。
「如果你決定將『探究』作為自己存在的因果本身,那麽『羂索』的名字就無法再定義你。給我你的名字又有什麽用呢?」
安倍晴明在旁邊接話:
「並非如此,『咒』和『咒』也是不同的。他是『想要實現咒力最優化的頑童』,也是『羂索』。就像拿著被定義為『石頭』的器物砸死人之後,『石頭』和『武器』都成為了能成為器物束縛的存在。這是一個道理。」
我和晴明又根據「名」和「咒」交談了幾輪,是很平和的交涉,沒有誰想要說服誰的心思。
我沒有告訴晴明,把名字交給我,那就是把名字交給了伊邪那美。
盡管神明掌控世間被命名的所有東西,可親手交付又是另外的概念——我所不知曉後果的概念。
羂索不理解我的堅持,急切道:「請教導我吧,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可你會讓自己失望的。
我想著。
我答應下來的話,他會逐漸喪失自我,試圖和自己和解的羂索,和被我強製和另外概念綁定的羂索,那不會是一個人的。
而晴明的打算已經顯而易見了。
——你和羂索的「因」在我所力不能及的時空,要了結的話,就趁現在吧。
也是在此刻,我終於意識到了,原來我也不是永遠心平氣和的善人。善人是會放下成見,隻朝著不會有人受傷的美好未來奔赴。
我不是,我還需要他去做一些事,去用他擅長的惡行「開導」一些人,讓他們接受重要之人離去的事實。
所以我平和地開口了,話音落入梔子的香味中。
「『羂索』是個好名字。」
「『求知欲』……很適合你,對吧?」
羂索不會理解我在說什麽,晴明知道,所以他在一旁大笑出聲。
「聽著,羂索,這是你的老師給你上的第一課。溫柔的話才是世界上最無解的咒。」
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做出了陰陽師今晚的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