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異能特務科早就不那樣做了。
“可這不是錯誤的。”
阪口安吾聽見了自己堪稱冷酷的聲音,以嚴厲的口吻訴說著,不知道是為了說服麵前的人,還是為了說服自己。
“我知道您想表達的期願,可那隻是存在於文學作品中的烏托邦,現實不是這樣。異能特務科的做法並不完美,所以橫濱才有了武裝偵探社這樣的組織。我們已經盡可能的讓這裏不會再變得更差了。”
隻是說出這些話,都讓阪口安吾承擔著來自內心的莫大壓力,他不清楚這股壓力是源於對方的異能,又或是……
自己。
男人表麵上看起來油鹽不進,入野一未卻露出了學者麵對學生時的隨和笑容。
“瞧,你其實也是清楚的,不是嗎?你們對抗「敵人」,控製變數,這是為了不讓橫濱變得更差。”
“您的意思是……您現在做的,是在試圖讓橫濱變得更好嗎?”
“我不會那樣講。”一未說,“我隻是建議你應該學習一下前輩的做法,貫徹著異能特務科的方針從一始終。她從不在乎我的立場,隻是將我視為理應管理下的一名異能者,並為我還算無害的目的,提供一些範疇內的協助。”
“在她的監視下,如果情況惡化,那就是她該動手的時候了。可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有誰的出現,讓千瘡百孔的城市開始流淌起本來就儲藏在這裏的生命力呢?”
阪口安吾沉默了很久。
一遍旁聽的三個人已經眼冒金星了,感覺自己被看不見的蛛絲所纏繞,在沒有盡頭的迷宮中徘徊。
情況稍微好一點的,是聽到半途,就不打算跟著他們對話內容走的泉鏡花,所以她還有餘力看向中島敦,詢問他沒事吧。
中島敦頭腦暈乎乎的:“應該、應該沒事……”
等阪口安吾整理好思緒,已經是幾l分鍾後的事了。
多年的情報員工作,讓他勉強能從對方的異能中,分辨出真正代表個人觀點的話。
例如——“您想知道我方的情報,卻不想許下會幫忙的承諾。”
“您想利用這些情報,利用武裝偵探社的現狀,利用這些災難來改變橫濱人們的認知,就如同數年前那樣。您想讓他們……看到災難背後的現實?”
何為現實?
——你們不被注視,隻是被權利與力量控製的祭品,邪惡和正義都在被他人所定義,公允的土壤上,從來沒有你們的重量。
——而你們居然主動漠視這一點。
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當安吾真正說出這句話後,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這無疑是被包裝為箴言的陷阱。
而他已經深陷其中了。
“阪口君,在你們真正解決掉這次的事件之前,武裝偵探社的「名聲」隻會越來越差的。能為他們發聲的人疲於應對接踵而至的危機,想讓他們徹底聲敗名裂的人早就安排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