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嶠兒,你自戕吧。”(1 / 2)

  那日之後,元曜再沒來過長樂殿。

雪嶠在宮裏過得戰戰兢兢,每回宮裏妃嬪設宴時,他都借口推辭,不敢去麵對她們。

一想到過不了多久這天下就會易主,他就覺得不安。元曜到底有幾分把握可以奪下皇位,萬一奪位不成,可有退路?

元曜不來,他便無處可問,隻能惴惴不安的等消息。

“砰——”

深夜,一聲巨響劃破天際,雪嶠本就睡的不安穩,如此一下直接將他從睡夢中吵醒。

外麵聲音嘈雜,能清楚的聽見宮人們走動時的腳步聲。

雪嶠揉了揉眼睛,抬高聲音對殿外喊:“陳小,外麵出什麽事了?”

他等了兩秒,沒聽到回應。

“陳小,你在嗎?”雪嶠又喊了一聲。

“君兒,宮裏走水了,大家正去救火呢。”一個陌生男人回道。

這聲音不是陳小的,也不是他殿裏宮人的,雪嶠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猛地坐起來,躡手躡腳下床,貼在窗邊聽外麵的動靜。

外麵的腳步聲雖雜亂,步伐卻沉穩有力,聽著不像太監的腳步,倒像是...軍隊。

元曜反了?

這些人是元曜派來保護他的嗎?

雪嶠不敢妄下定論,用手指沾了口水,戳破窗戶紙,眯著眼往窗外看。

月光下,宮人的屍首橫在院中,被那些穿著盔甲的士兵擺成了一個方陣。

他們手裏提著油桶,倒在屍首上,火把隨意往上麵一丟,屍首堆被瞬間點燃,油脂迸濺出火花。

雪嶠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麵孔,晚飯前後他們還在伺候他用餐、沐浴,此時卻已經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這些不是元曜的人,元曜不會對漢人如此冷血,那會是誰......

雪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在房間裏環視一圈,並沒有可供躲藏的地方,這房間除了正門以外還有一扇門是通往浴房的,雪嶠一小步一小步往前走,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

在他一步步小心翼翼,好不容易挪到浴房門前時,臥房門卻被人猛地推開,雪嶠一個激靈,直接拉開浴房的門往外跑。

開門那人一看雪嶠跑了,高喊了一句雪嶠聽不懂的語言,從浴房去往外麵的門便被人堵住。

堵住門的士兵臉上還有血,味道腥臭,令人作嘔。

他掐住雪嶠的脖子,用並不熟練的漢語說:“跑?”

脖子上傳來的力氣極大,雪嶠脖頸生疼,直接喘不上來氣了,他毫不懷疑這男人可以直接掐斷他的脖子。

後麵那人趕過來,解救下雪嶠,“別動他,還有用。”

雪嶠捂住脖子,彎著腰重重咳嗽,從嗓子眼裏傳出陣陣鈍痛,還沒等緩和好,有一人就猛地將他扛起來,肩膀頂著他的胃,快步往殿外跑。

雪嶠胃裏翻江倒海,被頂的躍躍欲吐。

“大哥,我操你大爺,要殺要剮我隨你,能讓我自己走嗎!”雪嶠難受的想死。

扛著他的人似乎聽不懂漢話,雪嶠氣的在他肩上對他拳打腳踢,那人依舊步伐不停的將他扛著跑。

雪嶠原先還有心思看看自己這是要去哪兒,這會兒一點心思都沒了。

等士兵將他重重摔在地上時,他看著身下金黃的軟毯,才赫然發現自己竟被那人扛到了金鑾殿中。

陛下坐在龍椅上,頭髮亂了,白發落了幾捋在肩上,殿裏橫著幾具屍體,都是陛下的貼身近臣。

“聽說這位是你年初新得的男寵,剛入宮就封了貴君,怎麽著,我用他的命也不能讓你鬆口說虎符的下落?”

一把沾血的刀壓在了雪嶠肩上,雪嶠抿住唇,身體悄悄往另一側斜,另一側很快也壓上另一把刀,雪嶠不敢動了,抬眼看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