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嘴裏葷段子一個接一個,他和幾個新兵跟看什麽顏色節目似的,一會麵麵相覷,一會神思不屬,簡直比作戰還難熬。

後來這樣的風氣就很少出現了。

聯邦加大力度處決了好幾批違反中立宣言的Alpha,無論軍職頭銜。聽說流亡政府內部力度更大。之後那幾年,Alpha談Omega都有些聞O色變。

不過形勢總是起起伏伏。

法令頒布久了,效應也虛虛實實。

這兩年,軍隊裏的風氣就不大好,大有回到從前的趨勢。

傅宗延就親手處決過一批違反宣言的Alpha。

他們在例行的巡邏日被逮個正著。Omega遍體鱗傷,抬上擔架的時候就沒了氣息。Alpha和Omega之間體力太過懸殊,Omega根本沒有抵抗之力。傅宗延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那幾個Alpha都做了什麽。當天下午,處決命令就從西線發往赫爾辛,提請覆核處決。赫爾辛的回復也很快,傍晚時分就回了準許處決。

傅宗延從沒真正意義上地接觸過Omega。

他迄今為止所有的接觸,都來自那些數不勝數、傷痕累累的傷害案例,要不就是一板一眼、規規矩矩的教科書。

溫楚是他接觸的第一個活蹦鮮跳的Omega。

某些很微妙的時刻,傅宗延甚至覺得自己在養一隻小貓。

不是寵物的那種——畢竟寵物不會動不動趾高氣昂地問候你有沒有孩子。

是一隻獨立的、勇敢的、聰明的、十分美麗的小貓。

傅宗延想。

接著,莫名地,他就有些憂心忡忡。

他不敢想溫楚受到欺負怎麽辦。

但這個世界就是很容易讓Omega遭受欺負。

風聲隱沒的窗外,雪花都變得靜謐。

溫度似乎又降了——

懷裏蛄蛹的力道瞬間大了幾分。

一直沒睡好、腦子裏想了好多有的沒的的傅宗延沒低頭,隻望著窗外重重歎了口氣。

這可怎麽辦。

這樣可不行。

一點警戒意識也沒有。

難道自己不是Alpha嗎?

因為溫楚睡得實在死,傅宗延都開始否定自己。

傅宗延甚至確定,溫楚睡著那一秒開始,小鳶尾就往自己這邊歪了——以至於貼上傅宗延的時候,被睜開眼的傅宗延垂眸盯了足足一分鍾,Omega睡得那叫一個越來越香甜。

頭頂,小鳶尾的全息防護好像是個看笑話的。

就是不知道在笑誰。

傅宗延這輩子歎的氣都沒今晚的多。

慢慢地,他又忽然生出些嚴厲的心態,覺得還是要叫醒溫楚,好好和他說幾句,至少要讓他知道自己行為的嚴重性。但是下秒,傅宗延又想,小鳶尾不過就是個十九歲、一出教堂就沒家回的Omega,能知道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