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楚開始不知道這些,以為它們是好心的, 要不就是和他一樣好奇。可慢慢地,見他泡得久了,它們臉上的神情裏整齊劃一地露出一種類似憂心忡忡的意味,然後一點點朝Omega聚集,以防“萬一”。
有次小鳶尾和一群鴨子一起入水,後來差點被吵死。
溫楚還是喜歡和天鵝一起泡。天鵝高貴,昂首挺胸的,懶得看他。它們安靜而徜徉,是絕佳的溫泉伴侶。
就是天鵝專屬的溫泉極少。
再一次路過熱氣騰騰的溫泉,小鳶尾委婉表示不想泡後,傅宗延沒說什麽。他雖然舒了口氣但心情並不鬆快。
這趟行程比想象中還要久。
溫楚在途徑雪山的時候發了燒。他這一路大都有驚無險。雖然在西線瞭望塔和老礦區吃了點苦,但總體說來,身上的傷其實也都好得差不多。
這次發燒卻差點要了他的命。
國家公園裏的雪山並不像弗裏雪原那樣時時刻刻風霜襲麵、酷寒凜冽。雖然名為雪山,也隻是冠了一個雪山頂。山中隻是氣溫稍低,漫山枝繁葉茂、綠意盎然。
當晚他們在林子裏找了個兔子窩睡覺。
這裏的兔子也很大。
溫楚曾眼睜睜看著一隻兔子目不斜視地從他麵前蹦走,那景象,對他一個Omega來說,也算是陰影罩頂了。
兔子窩的廢棄率很高。兔子不會長時間待在一個地方,基本兩三天換個窩。所以當傅宗延在巨大的灌木旁找到這個兔子窩的時候,裏麵的兔子一家正準備收拾收拾換窩。
兩個人三隻兔眼對眼,溫楚手足無措,十分緊張。
他們畢竟是來偷人家家的。
下秒,三隻兔子齊齊蹦著竄出,他就有點被嚇到,尖叫一聲,被眼疾手快的傅宗延抱進了懷裏。
於是,當晚,小鳶尾渾身就燒起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嚇到了。
畢竟那樣體積的兔子蹦起來,簡直恐怖。
高燒來勢洶洶,傅宗延整晚沒睡,守著溫楚給他監測體溫。
他想起前陣子小鳶尾熱衷泡溫泉,還有前前陣子,他們在天寒地凍的弗裏雪原待了整整一周……後來經過山穀又淋了次暴雨。
溫楚燒得臉通紅,吃了指揮中心帶出來的高燒特效藥也沒效果。由於缺水,他的嘴唇很快起皮、開裂。
傅宗延看著他,心底慢慢下沉。
這不像單純冷熱交感引發的高熱,倒像是某種感染所致。
也許是之前在溫泉感染的。Omega體質本就脆弱,他又不像四處作戰的Alpha,對環境的耐受力也極低。
這裏存活下的生物都經歷了一個世紀前的輻射大爆發。它們身上或許殘留著大量輻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