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鳶尾十分依賴地說。

傅宗延沒說話,他轉過身,捧起溫楚的臉。

剛從睡夢中出來的小鳶尾臉頰粉潤,帶著肚子吃飽的愜意神情,還有一絲望著傅宗延才有的憂心忡忡。

遠處的火光搖搖曳曳,頭頂的天光早就黯淡,此刻周遭都是昏昧不清的。

一雙溜圓的眼小貓似的,烏黑睫毛掀起朦朧的影子,美麗得好像雲影。他仰頭望著傅宗延,眼神和他們初遇時一樣,又似乎完全不一樣。

初遇時的小鳶尾,驚慌失措又好奇心旺盛,他也會望著傅宗延,驚歎這個Alpha無與倫比的強大能力。此刻,他望著傅宗延,心疼他的傷勢,依賴他每時每刻注視的愛意。

傅宗延想把人抱到懷裏仔細親,溫楚擔心自己碰到他,手抵著傅宗延胸膛。傅宗延可不管,他一掌托起溫楚屁股,稍稍用力,溫楚就不動了,像被人揪住尾巴的小貓。

午夜忽然落雨。溫楚躺在傅宗延懷裏,聽著近在咫尺的滴滴答答,說要是雨再大點,明天就可以吃魚了。這裏的水路千奇百怪,溪流裏常有長相怪異的魚類出沒。就是太醜了,沒幾個清秀的,溫楚都不敢吃。

傅宗延沒說話,他擔心的是,雨勢再大,可能會有岩石滾落,要不就是泥石流。傅宗延低頭親了親暢想吃魚的小鳶尾,心想,要是成功出去了,肯定讓他好好吃一頓新鮮的魚。

後半夜雨勢確實大了許多。

細碎的石子混在雨水裏,劈裏啪啦。傅宗延抱著熟睡的溫楚,沒怎麽睡著。

晨起一地泥濘。

溫楚決定去溪灘邊碰碰運氣。

地上全是泥,索性就不穿鞋了。他光著腳踩在地上,褲腿挽到小腿肚,和傅宗延打過招呼就跑了。

傅宗延像個操心的老父親,望著溫楚“啪嗒啪嗒”一溜煙跑沒影。

隱約的說話聲傳來時,溫楚嚇得倒退好幾步。

腳底板踩在坑坑窪窪的泥水裏,發出輕微聲響。所幸周遭岩壁上昨夜的雨水淅淅瀝瀝,他發出的動靜並不引人注目。

“……怎麽說?”略顯低沉的聲線,語氣陰鬱。

溫楚覺得在哪裏聽過。

未等細想,又傳來一個人的聲音,長籲短歎的:“已經派人去挖了。幸好開得快,不然埋裏麵。”

“就是太黑了。估計得有陣子。”

“嗯……”又是熟悉的聲音,接著就是一句罵:“每回進出這裏都瘮得慌。”

回話的人幹笑了幾下,討好:“聞上校,這沒辦法。”

“藍章生意那麽大,不隱蔽點,早被聯邦端了。”

“您沒聽說前陣子費希爾自治州那事?”

傳來幾聲打火機動靜,聞崢抽了幾口煙,語氣不耐:“聽說是有Omega死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