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楚縮在座椅下,要不是地方正好,整個人都要被甩出去也說不定。
身後不斷傳來槍聲。
這輛車本就是能量石蓄載,十多分鍾裏,引擎達至極限,而隨著眼前光線越來越暗,身後的追擊也越來越遠。
槍聲很快被黑暗吞噬。
他們駛進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道路似乎一直在腳下。就是不知道兩邊是什麽。
傅宗延沒有去想,也沒有片刻掉以輕心。
他這麽一路開著車,穿過漆黑一片的縱深峽穀,越過茂林遍布的陽光山坳,渡過橫亙整個峽穀帶的雪白溪川,一口氣開了兩天兩夜,忽然就來到了海布拉魯自治州的邊界。
厄爾西峽穀的秋天在這裏更加分明。
對岸的樹影映照在川麵上,泛著暖黃色的瑩光。
車子在這裏徹底報廢得差不多。
搖搖欲墜的車門、布滿彈孔的車身……雖然還能開,但能量石耗盡之後,車速和百年前的車不相上下。
傷口兩天裏隻短暫處理了一次,傅宗延下車的時候明顯感覺疼痛加劇。
溫楚給他仔細檢查了傷勢。
腐肉不再滋生,完全的愈合還需要一段時間。
風裏飄來幹燥又溫暖的氣息。
果實成熟的味道分外濃鬱。
溫楚忙前忙後,帳篷紮在一塊突兀的岩石下方,視野寬闊,還能稍稍遮風擋雨。
傅宗延被他勒令好好待在原地。
危險短暫脫離,傅宗延也樂於遠遠瞧著他一邊吃蘋果一邊洗東西。
隻是當他們以為行程即將接近尾聲,一場突如其來的潮熱期打斷了這一切。
當晚,傅宗延忽然睜開眼,他低頭望著睡在懷裏的Omega,渾身的血液在瞬間亢奮到無以複加。
第五十六章
對Alpha而言, 三個月一次的潮熱期,隻要有抑製劑,其餘都還好說。
傅宗延望著熟睡的溫楚, 大腦有幾秒空白。一時間, 他都不知道是繼續摟著人睡,還是趕緊離開。
最後一管抑製劑早就碎在了那架墜落的風隼裏。
橡木的氣息變得熱燥又濃鬱, 溫楚很快被吵醒。睡夢中的他先是擠了擠鼻子, 然後在Alpha極具侵犯性的信息素裏,產生最直接的生理反應。他紅著臉睜開眼,腦子還沒明白狀況, 仰頭望著傅宗延,天真而懵懂的樣子問他:“怎麽啦?”
Omega嘴唇飽滿, 濕潤鮮紅,傅宗延盯著, 很難集中注意力回答溫楚的問題。很快, 溫楚也看出來了。因為Alpha的體溫逐漸升高。不過他有點擔心傅宗延傷口,便去拉Alpha的衣服。
這一拉不得了, 傅宗延就跟被抓住尾巴的大獅子, 焦躁地往後退了退。他低頭注視溫楚伸來的手臂,細瘦的、白皙的,指尖帶著粉色,稍稍蜷曲。有那麽幾秒,他似乎聞到了一點鳶尾的香氣, 甜蜜又細膩, 隻是Omega一個多月前就渡過了潮熱期, 此時的信息素在傅宗延看來,居然淡到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