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楚趕緊點頭:“嗯嗯。”
正是午餐的時間點,教室裏沒有一個人。
角落的書桌上堆著好些課本,有關於大陸地理的,也有好幾冊聯邦的政治歷史概要。
最新的一堂課在講弗裏雪原。
投影上一幅弗裏雪原的大致地貌還在若隱若現。
溫楚站在教室最後麵瞧著,好一會沒說話。
時間明明沒有過去多久,但此刻望去,那片望不到盡頭的茫茫雪原,似乎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刺骨的寒冷、凍到骨頭都在發痛的寒冷,在這個明媚陽光的東部,居然有一絲不真實感。溫楚低頭看了看自己左手手背,那裏還有一個很淺很淺的傷痕,淺到幾乎就要看不見。
一陣無法抑製的難過襲上他的心頭。
傅宗延轉了圈,準備帶人回去的時候發現他還在發呆,不由問道:“怎麽了?”
Alpha的視線掠過投影,神情沒有絲毫波動。
溫楚轉頭,望見他的眼神,不知為何,眼眶就紅了。
傅宗延一愣,他大步走向溫楚,站在他麵前,伸手摸了摸溫楚溫熱的臉頰,小心詢問:“怎麽了?”
有幾秒,溫楚沒有說話。
一個念頭就這麽憑空地、突然地冒進腦海,溫楚嚇了一跳。
他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在接受傅宗延忘記一切的事實。眼前的日子過得越來越稀鬆平常,逐漸消磨了過往的驚心動魄,那些記憶也好像隨之變得不是那麽刻骨銘心。
溫楚不想要這樣。
一點都不想。
見溫楚一直不說話,隻是盯著他——這樣熟悉的注視,傅宗延心底很快便有了答案。
他的視線往一旁看了看,落在愈漸淡去的投影上時,模擬的雪花正一瓣瓣飄落在廣袤無際的雪原上空。
驀地,傅宗延神情一怔。
那種十分熟悉的感覺第二次朝他襲來。
腦子裏一閃而過片段模糊至極,但傅宗延還是辨認出那是一輛空間狹小的車廂。
傅宗延低聲:“我們去過那裏是不是?”
溫楚看著他,點了點頭。
傅宗延又問:“發生了什麽?”
說實話,他是不想問的,但溫楚瞧著失魂落魄,傅宗延忍不住就想知道,在弗裏雪原,發生了什麽讓他此刻望著自己都難掩失落。
溫楚想起好多事。
狹窄的後座,毛茸茸的鬥篷,甜滋滋的蜂蜜蛋糕,歪歪扭扭的蝴蝶結,還有被雪地裏清晨透亮的光線攏住眉眼的Alpha。
當然,要說印象深刻的,莫過於那頭仿若山一樣身軀龐大的老虎,全身皮毛黑金交錯,背上還養了隻小黃鳥。
不過還有一件事,溫楚記得也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