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溫楚以為傅宗延會和他自己說的一樣“一早回去”,但等兩人吃了早餐,溫楚坐到桌邊攤開書本準備認真複習的時候,傅宗延還在屋子裏轉來轉去——偶爾撥弄兩下窗口快蔫的玫瑰,偶爾踩踩動靜格外大的樓梯板,偶爾盯著鳶尾花的窗簾出神,偶爾,轉到溫楚身後看他專心致誌、念念有詞地劃重點。
溫楚:“……”
不過沒多久,傅上校就給自己找到活了。
他出了趟門,等溫楚察覺,就已經帶著一捆加工好的木板和工具回來了,手裏還拎著一個不知道哪裏買的西瓜,翠綠翠綠的。
溫楚看了看時間,問他:“不回去嗎?”
傅宗延蹲在樓梯前,背部寬闊,一邊熟練比劃手裏的木板,一邊頭也不抬說:“做完這個。”
他看上去是真的有正事的樣子,神色認真,目光嚴謹。
溫楚就不說了。
很快,身後傳來拆木板的動靜,“哢啦”、“哢啦”,十分吵。
溫楚翻著手裏的課本,不知為何,有點想笑。
傅宗延沒有吵他太久,拆樓的動靜一會就停了。他走到水池邊洗了洗手,開始切西瓜。西瓜被他切得格外秀氣,一碗到了溫楚手裏,就是一塊塊比士兵站位還要規整的西瓜小方塊,壘成了一個金字塔。
小鳶尾:“……”
傅宗延看著他,說:“要不要去外麵待會?”
他指了指屋子後麵的湖泊,又轉頭看自己拆了一半的樓梯:“太吵了。”
溫楚點點頭,捧著書和西瓜碗就出去了。
沒多時,屋子裏便又傳來拆樓的巨大動靜。
溫楚坐在湖邊往窗戶裏瞧,慢慢感受到傅宗延找到事情做後平靜下來的心情。
氣溫不是很高。
偶爾會有厄爾西峽穀的風吹來,帶著點涼爽的秋意。
中午的時候,兩人鎖上門去鎮子上吃。
這個位於海布拉魯的邊境小鎮過於破敗,餐館也不大。幾張桌子,幾把椅子。外來的客人不多,菜單上都是些尋常餐點。溫楚和傅宗延擠在角落,一邊聽老板娘和夥計八卦千裏之外、法蘭比奇風起雲湧的政治形勢,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這裏的麵食。
老板娘見溫楚懷孕,多送了一盤葡萄。
這裏距離厄爾西峽穀很近,水果成熟得快,種類還是很豐富的。
“到時候會有軍隊過來嗎……”
夥計憂心忡忡,看了眼角落裏人高馬大剝葡萄的Alpha和就著Alpha手一口一個的Omega,壓低聲音問老板娘:“懷孕了這麽嬌氣?”
老板娘覷了眼,好笑:“關你什麽事。”
溫楚隱約聽見,紅著臉改用手去拿傅宗延剝好的葡萄。傅宗延忍不住笑,屈指碰了碰他紅起來的麵頰,過了會,麵色如常地看著溫楚吮自己沾滿汁水的瑩潤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