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輕坐在車上,沒有說話。

林秉川側著身子,看著她,忽然伸出手摸她的臉——被她偏頭躲過。

男人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即使看見女孩明顯的抗拒之意,也沒有露出一絲不悅:

他腦海中浮起一些夜晚中看見的一幕幕,清麗動人的女孩,被他困在身下,低低的抽泣著,要他放過自己……

林秉川笑了,他從來不缺的就是耐心。

他看得出何輕的退縮,也看得出她眼中的絲絲戀慕。

“為什麽不理我?”男人變本加厲,探身湊近。

何輕不自在往後躲了一點:“最近很忙……”

她看著林秉川的灼灼目光,補了一句:“真的很忙很忙。”

男人低笑了聲:“算了,這次不跟你計較。”

言罷一隻手開始發動車子,何輕鬆了口氣,忽然唇上落了一吻,她驚慌地睜大了眼睛——

林秉川已經坐回原位,聲音低的仿佛在歎氣:“我想你嘛。”

我想你嘛。

所以才一打照麵,就忍不住想親你。

何輕哪遇過這種撩撥路數,一路上臉都是紅紅的。

林秉川問一句,她就答一句。

到最後,連男人自己都忍不住無奈道:“寶貝兒,你就沒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何輕一愣,掙紮了許久才小聲道:“你有女朋友嗎?”

林秉川聞言笑出了聲:“寶貝,你糾結這麽長時間,就是為這個?”

此時他們已經到了吃飯的地方,林秉川領著她從偏僻的山腳繞進一家小院——三五間民宅,庭院種了許多薔薇,粉白的花開的到處都是,後麵是茶山。

小雨過後,空氣清新又濕潤。

走台階的時候,男人的手扶著她的腰,一邊道:“地濕,小心點。”

何輕微微點頭,然後她就發現男人的手,就沒收回去。

……好吧,隨他去。

周遭布置的很素淨,她想,何教授應當喜歡這種。

何教授是老派的文化人,雖然搞的是科研,但是愛好詩詞歌賦,九歲那年,一家人去江南遊玩的時候,何教授的老同學作陪,他們住的地方也有一座茶山。

那處人家的小女孩,比她大一歲,送了她一隻笛子。

那個女孩吹笛子非常非常好聽,於是她回去後也開始學。

當然是偷偷的,自己找一些譜子吹不著調的“嘟嘟”聲——三年級後,除了一個舞蹈班,何教授把其他興趣班都退了。

但是自那之後,何教授和她母親關係越來越差,母親搬出去的第三天,何教授用那根笛子抽了她一頓,然後用掰斷了扔到垃圾桶裏。

因為她考了第十名,而上一次考了第五名。

她什麽都沒有說,何教授看見她這副樣子,更生氣了,把她那些收藏的小玩意兒一同扔進了垃圾桶。

那些精致的,漂亮的小東西,和髒汙的垃圾躺在一起。

她默默回到房間,看書。

那時候她才四年級,卻失去了很多東西。

這些實在不是什麽好的回憶,林秉川明顯感覺道女孩更安靜了,問了她的口味——卻發現何輕一點也不挑食。

實在太好養了,他想。

林秉川的確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他大概三十左右,剛好褪去了年輕男子的稚氣,又沒有成熟男人的油膩。

三十而立,裴歡以前說應當是三十而麗——三十歲的男人正處於最有魅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