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知道後來的事情,她一定要罵原非大烏鴉嘴。

但是那時候何輕不知道,她開開心心準備贏來兩個月的長假,已經在何教授那兒編好不回家的理由了,反正何教授也不在家。

何教授倒沒說什麽,隻提了幾句,說把老屋子翻新了下,過幾天來帝都參加一個展會。

何輕沒在意,說了聲知道了,然後就跟裴歡去大草原玩了幾天。

成壑最近很忙,而且心情貌似也不太好,何輕上次去找他,他看起來好像很疲憊的樣子。

成壑最近確實很忙,而且煩心事很多。

自從上次他去相了一次親後,成夫人就開始不斷的催婚,張家那個女孩子也天天煩他。

成夫人還請了那女孩來家裏玩了一次,那天成壑正好回家,看見那女孩,當場臉就冷了三分。

去相親一半是嚇唬何輕那個小傻子,一半是不得已,他過完年就要三十了,拖到現在實在說不過去。

但是何輕又太小,他想著再等等。

頭一次,他生出一股君生我已老的頹喪感。

張菲菲見成夫人不反對,便愈發高調,最近纏著他。

大抵是何輕開了先河,現在接近他的女人一個比一個難纏,上次一個飯局,主辦方的老總準備的那個妞,現在還天天給他發消息。

成壑心裏覺得不屑,但是何輕忙著期末考試,已經很久沒來找他。

不知道哪個王八蛋說他們已經分手了。

不過也幸好何輕不知道,不然又要氣死。

成壑沒把這些放心上,他自認沒有做什麽,何輕那麽愛吃醋的小性子,他這方麵絕不會亂來。

但是架不住有心人算計啊。

風言風語還是傳到何輕耳朵裏,她開始還是不信的,但是圈子裏那麽多人盯著她,自然有好事者跟她說了。

什麽張菲菲,什麽鶯鶯燕燕,什麽門當戶對。

門當戶對,這個詞絕對是何輕這個禮拜最惡心的詞。

但是一想到這個,她也很難受,成壑的背景她還是了解了一下的,裴歡一開始就跟她說了,玩玩可以,千萬別當真。

那時候她還很天真,覺得自己不一定追的到,而且她才多大啊,才不用去想以後的事呢。

她確實不用想以後的事情,但是成壑不行啊。

成壑晚上看見她的時候,發現她就那樣喪喪的坐在那兒。

看見自己也沒多開心的樣子。

"怎麽了?"成壑看見她,倒是心情不錯:"考試掛了?"

何輕盯著他看,惱恨他這家世容貌太招人惦記,越想越氣,便把手機裏那些照片翻出來,給他看。

成壑隻瞄了一眼,就笑了:"還有人給你發這個?來,給我看看是誰。"

說這就要拿她手機,被何輕躲掉。

成壑就看見她憤憤的抱著手機,非常不高興道:"怎麽了,許你到處沾花惹草,不許別人跟我說?"

男人覺得她這樣憋屈的樣子很有意思,便伸手撓她下巴:"真信啦?"

何輕把臉扭過去,不理他。

"假的啦……"成壑語氣輕柔,伸手把她抱過來,慢慢哄她:"都是胡說八道的,那些女的我都不認識,好事者故意惹你生氣的。"

何輕還是不說話,聽見他胸膛傳出悶悶的笑聲:"我說寶貝,你要是這樣以後可怎麽辦呀……"

他這句以後,忽然在何輕心上戳了一下,成壑低頭準備親親她時,就看見她紅了眼睛,抬頭看自己:"壑壑……"

"好了好了,不氣不氣——"

她咬了咬嘴唇,慢慢道:"你說的我就信,但是……你不要騙我。"

成壑心都化了,覺得她這副模樣憐愛又委屈巴巴的。

"你要是不喜歡我了,就自己告訴我,不要讓別人告訴我。"小姑娘把頭埋進他懷裏,聲音很小很小。

成壑心裏湧出無數的情緒,溫柔的摸摸她的腦殼,盡量讓語氣真誠一點:"不會的……"

小姑娘在他懷裏哽咽的一聲,揪住他領口的衣服,不說話了。

他慢慢拍著何輕的後背,動作是那麽溫柔。

溫柔到何輕都想讓時光停在這一刻。

其實這時候她已經意識到了不對了吧,才會那樣脆弱和彷徨。

害怕失去。

喜歡也許真的不一定是件好事,她時間多了,陪著成壑的機會也多了。

也能慢慢感覺到他的壓力,從越來越多電話,單獨相處時間又少了。

成帆也不來找她了,澤哥不知在忙什麽,自從原非走了後,好像原家不少事情讓他接了手,裴歡歡在忙公司的事情。

好像隻有她很閑的樣子。

但是越來越無聊是真的。

好在何輕自我調節能力不錯,何教授說老宅翻新,她打電話問了,家具還沒安置好。

"你的屋子我沒弄,本來是等你回來自己忙活的……結果現在又說不回來了。"何教授大概是在外麵,有些雜音。

"我八月份回來呀,誰說不回來,你沒把我屋子裏東西亂扔吧?"何輕躺在飄窗上,成壑這個屋子有個很漂亮的飄窗,她很喜歡,盤算著要不要在老宅裝一個。

"沒有,"何教授笑了聲,"你都快二十了,還玩那些……"

何輕哼了一聲:"我不管,回去我就好好布置,你休想管我的屋子!"

何教授找了個安靜的地方,今晚是個小飯局,不怎麽重要。

"對了,上次你說身份證過期,我讓小柳給你寄過去,收到了沒?"

"收到了呀!快遞簽收那天我不就給你發了信息嗎?"

"沒看見,我哪有空看這些——"

"行吧行吧,知道你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