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雪看過卷宗,了解了事件始末,便準備去尋此案真凶,好取得七情麵具的材料。
她從熟門熟路地避開守衛,從容地離開雲州府,畢竟她本來就跟著白晴來過,所以自然對府中地形頗為熟悉。
離開雲州府,她刻意繞進一處漆黑的小巷子裏,低聲道:“兄弟跟了我一路了,有何見教?”
“嗬嗬”疤麵漢子從陰影中走出來,爽朗地笑了兩聲,拱手道:“我還以為是兄弟,原來是位精通易容之術的妹子。”
林溪雪心中一驚,這疤麵漢子竟然堪破了三情麵具的易容不成?
她全身都開始蓄勢,隨時準備對敵,但臉上卻是眉頭微蹙,佯裝疑惑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妹子放心,道上的規矩我明白,我隻是想提醒妹子,你易容的皮相雖天衣無縫,但行走之時,骨盆卻有些扭捏感,不似男子,這乃是一個大破綻,日後需得多加注意了!”
林溪雪聞言,摸了摸下巴,暗自思忖,沒想到這三情麵具的易容居然還有這種破綻,不知完整版的七情麵具能否補上這個漏洞。
她覺得這疤麵漢子應該並非是在詐自己,否則不會把具體的破綻說得這麼清楚。
不過,她可不會以為這疤麵漢子跟了她一路,真的隻是為了提醒自己這個破綻的。
“所以你跟我一路,究竟所為何事。”
隻見疤麵漢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拱手,重重地搖了幾下,道:“妹子見諒,在下風不遊,道上兄弟抬舉,稱我一聲清風不留痕。”
“先前以為你是嚴羽那狗官派來套話的,言語多有冒犯,向你賠個不是了。”
林溪雪聽到“清風不留痕”這個名頭,又看看了看這滿臉橫肉,虎背熊腰的漢子,覺得兩者實在是不相去甚遠,一時間覺得頗為好笑。
但心裏覺得好笑,表情管理還是得做到位,她隻是冷淡回答道:“無妨,就此別過。”
“妹子且慢,你殺了此城府衙,又將我放了出來,接下來一段時間風頭很緊,若遇什麼難處,可至北境交界處尋我。”
“先行謝過,告辭。”林溪雪道謝之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休整時間有限,她得盡快尋得真凶,取到材料才行。
順著卷宗記載,摸到這些少年少女家中,逼迫之下,這些“父母”便說出了收錢替罪的實情。
她隻覺得怒火中燒,這些父母,根本不配稱之為父母,或者說根本不能稱之為人。
她本想將這些為了金銀連孩子都要出賣的父母一並結果了,但看到屋內仍有嗷嗷待哺的新生命,她終究還是忍住了。
殺了這些不配稱之為人的東西,對她來說隻是舉手之勞,但這些新生命不應該和他們一起陪葬。
她的心中的目標愈發明晰起來——她要為所有值得被拯救的人,建一個家。
根據這些父母提供的線索,她先後摸進真凶家中,湊齊了三種情緒的五官,而後若無其事地回到住處,準備摘下麵具。
然而這麵具和她的皮膚貼合的意外得非常緊密,取下來的時候,幾乎要將她原本的皮膚一起撕下來。
隨著麵具被撕下來,她渾身的肌肉一陣劇烈地攣縮,整個人如同縮水一般,恢複了原本的身形。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這種不暴露真實身份,可以簡單粗暴行事的感覺的確是不錯,但摘下麵具時這種全身的肌肉都處於一種即將抽筋,但並未抽筋的狀態,讓她覺得十分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