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林溪雪冷笑一聲,也不廢話,抽出分光斷夜,直接使出了狂劍劍招的最後一式,從側腹刺向身後,將宏衍子的虛像攪碎。
“我先送你這老東西回老家吧!”
不管這老瘋子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她都不想再理會了,如果是希便將他再殺為夷,如果是夷便再屠為微。
一直殺到這老瘋子再也無法顯化為止。
她在原地持刀警戒著,就等著老瘋子的虛影什麼時候再出現,再砍一刀。
然而她等了半晌,宏衍子的虛影終究沒再出現。
她哂笑一聲,譏諷道:“老東西,早該死死了。”
用袖子拂過橫刀,收刀入鞘,心中滿是癲狂的殺意得到滿足的暢快感,哪怕她攪碎的隻是一個虛影。
不過,隻是攪碎了個虛影,怎麼想都覺得不過癮啊,她總覺得心裏有些癢癢的,想再殺幾個。
誒嘿,這觀內不是全是人嗎?
她舔了舔嘴唇,臉上因為興奮甚至顯出了一絲紅暈。
這麼多人,想想就覺得很滿足,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正要動手,回過神來卻發現方才還摩肩接踵的殿前廣場,此刻竟是一個人也沒有了。
就好像她突然被拉入了一個完全一樣,但是沒有人存在的平行空間。
而在這空間內,天地仿佛以林溪雪為中心,分成了三份。
一邊是天尊的金光,一邊是那肉球怪物的雷海,最後一邊則是西方琉璃寶刹之內,有持傘飼鼠的身影出現,身後珈藍不計其數,皆手掐念珠,口頌佛號。
天地卻在此時肅殺一片,唯餘雷聲滾滾,仙音陣陣,梵音渺渺。
為什麼會這樣,我又陷入幻覺了?
見到此情此景,她腦中忽然一涼,從這種瘋狂的狀態中驚覺,清醒過來。
為什麼,我明明隻是在思考有關邪氣的真相,為什麼我忽然又陷入了這種瘋狂的狀態。
我明明有按時吃利培酮的,為什麼會這樣。
但她忽然有有些恍惚。
利培酮?這是什麼東西,有點耳熟,但自己應該是想說固神丹才對吧?
啊,對,固神丹,固神丹可以壓製這種幻覺!
她慌亂的取出固神丹,又是幾粒囫圇下去,但周遭的景象卻沒有任何改變。
為什麼固神丹沒用了,她不明白,是因為自己吃得太多,所有抗藥了?
不對,我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了,假如“異常認知”本身就會影響人的心智,那我思考這一切的真相,豈不是也可以認為是對於異常的認知嗎?
而且是很深的認知,此時此刻,她對於邪氣真相的理解遠超任何人。
思考即認知,認知即侵蝕。
因為我在不斷的思考有關邪氣的真相,所以我陷得越來越深,所以我現在才會在這裏發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是我現在明知道思考會加深侵蝕,而我卻還在這裏思考。
不思考就無法殺死天尊,無法破解困局,但思考就會被被邪氣侵染的越來越深,越來越無法脫身。
就連這個思考本身,也是對於異常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