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摯說道:“秦、魏一戰既然不可避免,為此臣提議,第一要修好鄰國!”之後,為渲染氣氛而故意停了下來,看了看會場,特別是關注了一下公孫鞅的麵色,見公孫鞅露出讚許的神色之後,才繼續說道:“魏、秦不可能再有和平,兩國之戰迫在眉睫。為全力敵魏,就必須求得與其它鄰國修好。特別是要與秦相鄰的趙、韓、楚修好。楚、已為盟國,不僅在主公四年,主公娶了楚女為妻,還在主公五年,將主公妹嫁給了楚太子黑,故楚不會為魏而犯秦。趙與秦一有黃河之險,二所接之地都為荒涼未有民之地,而無土地之憂,何況趙、秦同姓又與魏是宿敵,故而也不會助魏範秦。唯有韓國,與秦接壤八百裏,而秦又在主公二年敗韓於西山,奪了韓國澠池。現在,若不與韓國修好,若韓為奪回澠池而助魏擊秦,將是秦之最大憂心。要知道,秦、韓相接之地,都是飛地。一旦韓犯秦,秦要繞九百多裏,才能趕到,等得知韓犯秦,再派出援軍,最少需要近二十天,到時近六百裏的秦地已經被韓占了。所以,修好韓國,才是秦防魏的第一大事。其它的都在其後。請主公三思!”
秦公一聽,就鄒著眉頭思考起來。公孫鞅一看秦公猶疑,就拱手奏道:“主公!塚宰所言甚善。臣也認為修好韓國,是第一要事。這除了塚宰所言之外,還有一個重要之事,那就是鐵料和兵器。這才杜平會,我科頭軍無盔甲而戰損慘重,一個主要原因,就是鐵料不足。我秦一大半鐵料,來自韓國,隻要韓國繼續如杜平之會時,卡住秦之鐵料,秦將無力敵魏也。主公!臣聽聞臣的老學友申不害為韓塚宰,為此,臣請出使韓國!以求秦、韓結盟。”
甘龍一聽公孫鞅主動請纓,生怕秦公不答應,搶在秦公發話之前,上前奏道:“主公!臣認為左庶長鞅出使,方有把握。一乃左庶長鞅在秦奪澠池時,為主公製器博士,是局外之人,韓不會因其遷怒於左庶長鞅。二乃左庶長鞅與韓現任塚宰同為辦法之士,雙方均會站在各自的利益上,為了大局而很快修好。故左庶長鞅出使,是最佳人選。”
杜摯也上前拱手奏道:“主公!臣也認同甘大夫所言。提議左庶長鞅,出使韓國!”
秦公一看兩位老臣同時同意公孫鞅出使韓國,一想與韓國修好,的確是與魏為敵的大事,不解決好,不僅有後顧之憂,更重要的是無法滿足秦軍擴軍備戰的兵器需要。自己想要擴軍,以奪回河西祖業,還真不能不與韓國修好。想到這,秦公雖然不舍公孫鞅長期不在身邊,但還是下決心,同意公孫鞅出使;於是,斷然說道:“既然左庶長鞅請求出使,兩位愛卿又極力推薦,那就請左庶長鞅辛苦一趟吧!請愛卿帶上澠池地圖及豐盛的禮物,送給韓侯!以示寡人對韓侯的真誠與修好結盟的決心。”
會後不到十天,公孫鞅安排好一應事宜,整理好行裝,帶上澠池地圖,在孟秋十五日,辭別了秦公;帶著二十車禮物,離開了櫟陽。他先南下二百四十裏到藍田,再穿行近四百裏的熊耳山穀東南到商邑。他到商邑後再折向東,行二百七十裏到秦、韓邊境的秦驛站歇息一夜後,第二天行三十裏進入韓境重鎮盧氏邑。他在盧氏邑交換關碟後,在韓使的陪同下,沿洛水直下二百二十裏,到韓國都城宜陽。他這一趟繞一大圈,行一千一百六十裏的出使韓國,等到公孫鞅抵韓都宜陽時,已然費時十六天,已是仲秋初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