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吐得不夠,”方熾站起來,隨著高準吐氣的節奏把手往下壓:“盡量把氣吐幹淨,”他注意力全在右手上,沒發現左手小指已經擦過襯衫領口,觸到了皮膚,小指腹和胸口接觸隻有那一點點熱度,卻讓高準惶惑不安,整個人都沸騰了。
方熾察覺到他的蠢動,雖然看不清,但能感覺到手掌下緊繃起來,他猜他也許勃起了:“高先生,如果不舒服,要告訴我。”
“我……”高準一張口,嗓子緊張得喑啞,咳了咳:“我不舒服,能不能停一下?”
“哪裏不舒服?”
下體脹得越來越厲害,高準不得不側過身,用手擋住襠部:“我想去洗手間。”
“忍不住了?”
因為褲鏈敞開了一截,內褲已經被從那裏頂起來,撐在高準手掌下:“忍不住了。”
方熾在黑暗裏注視他,像個嚴厲的長官,半天才說:“去吧。”
他讓開距離,高準貼著他從躺椅上滑下來,沖進洗手間,門關上,又從裏邊推了推,然後是上鎖聲,很快水龍頭就擰開了,再聽不到他的聲音。很長一段時間,方熾呆呆瞪著治療椅,鮮亮的大紅色在晦暗中沉得發黑,鬼使神差的,仿佛高準還躺在上頭,他兩手一左一右撫上去,貪戀甚至色欲地來回摩挲。
不知道過了多久,水龍頭關上,沖水生響起,方熾如夢方醒地收回手,手心裏全是汗,他驚恐地在兩腋下把手蹭幹,胡亂捋一捋頭髮,洗手間門開了,高準躡著手腳出來,在門口站了片刻,才低頭踱回來。
“怎麼這麼久?”方熾聽見自己這樣問,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樣問。
高準難堪地站著:“肚子……不舒服。”
“可能太緊張了,”方熾也窩著脖子,不看他:“還想再試試嗎?”
高準立刻搖頭,搖過又小心翼翼地說:“要是……要是你想讓我試……”
“不用了,”方熾站起來,穿過房間打開燈,轉回頭又是一張和煦的笑臉:“你做的非常好,作為獎勵,我帶你去放鬆一下。”
高準眨著眼,乍亮的燈光和那張笑臉都太晃眼了。
從診所出來,拐兩個彎有一條上坡道,坡上是一個小廣場,廣場西麵沿路有一排紅紅綠綠的夜店,其中一家掛著一個小小的金屬牌子“黑池”。鐵門上裝飾著鉚釘和貼紙,方熾領高準進去,一進門就聽到蒸騰的音樂聲,是那種南美洲特有的奔放,來來往往是年輕的男男女女,身材都很高挑,其中有些讓人過目不忘。
方熾托了高準肩膀一把,讓他跟著自己走,兩人順著長走廊往左轉,一晃神的功夫,視野豁然開朗,是一個標準的拉丁舞池,四周圍繞著大大小小的餐台,臺上擺著老式拉繩檯燈和復古琺瑯花瓶,客人都是講究的,看著舞蹈輕聲說笑。
“方先生,”穿條紋製服的服務生熱情地和方熾打招呼:“老位置?”
方熾點個頭,領著高準往背光處走,顯然他是常客,高準問:“這裏是會員製?”
“看起來像,”方熾頻頻幫他留意腳下:“其實是普通俱樂部,我沒跟你說吧,我的興趣是舞蹈,”他鍾意的是個半在光中半在影中的位置,完全像對待女性,他殷勤地幫高準拉開陰影中的椅子:“可惜我不會跳。”
高準坐下,椅子很舒服,花瓶裏一紅一白兩支玫瑰,各自朝他倆歪著頭,舞池裏正跳恰恰,放著《elao》,有四五對舞者,高跟鞋擦點地麵,髮膠和衣服上的亮片反射著銀色燈光,女人棕色的長腿擺蕩在男人身側,活色生香。
“我平時累了就來這兒放鬆一下,”方熾把餐牌遞過來:“心理醫生的心理沒人關愛,我就欣賞‘郎德追步’關愛一下自己。”他故作苦惱地笑著,指指場中心一對耀眼的舞者,他們腳下明朗俐落的步伐就是郎德追步。
“我平時累了就來這兒放鬆一下,”方熾把餐牌遞過來:“心理醫生的心理沒人關愛,我就欣賞‘郎德追步’關愛一下自己。”他故作苦惱地笑著,指指場中心一對耀眼的舞者,他們腳下明朗俐落的步伐正是郎德追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