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3)

第四十七章 【番外•其四】Day 887 (S先生轉眼又開了一家月餅鋪)

又到一年中秋節,頌然決定在家熱熱鬧鬧地烤一次月餅。

賀先生表示很難理解,申請更換家庭活動,理由有二:首先,他更習慣吃外麵現買的月餅;其次,相比廣式月餅,他更偏愛蘇式椒鹽口味。

蘇式椒鹽?

頌然嘖嘖譏諷,斥之為比鹹豆漿、甜豆花還要反人類的邪教,無情地駁回了賀先生的申請,批復曰:家中個別異類應當尊重主流(也就是布布和頌然的)意見,還應當提升挑選月餅的品位。

搞得賀先生相當鬱悶。

中秋節當天早晨,賀先生和布布刷完牙、洗完臉,麵對麵坐在餐桌邊等早餐。

頌然給布布係好一塊小餐巾,端來一碗菠菜豬肝粥、半隻縱切的溏心蛋,把小勺子交到孩子手中,然後慢悠悠晃進廚房,磨蹭半天,端出一隻小淺碟擺在賀先生麵前。

裏頭是一隻蘇式椒鹽月餅,還被咬掉了一口。

「這種鬆鬆垮垮的酥皮,咬下去掉一桌渣,有什麼好吃的!」

頌然嫌棄地抹了抹唇角,舔去殘留在指尖的酥皮,扭頭要回廚房,賀致遠一把扯住了他的圍裙:「我的粥。」

「今天賀先生沒有粥。」頌然利索地一抖圍裙,把賀致遠的手給抖掉了,「哼,跟椒鹽月餅配一對,我的粥才不受這種侮辱呢。」

然後哼著走調的小曲兒給自己盛粥去了。

布布見狀,趕緊伸胳膊遞過來一勺子:「喏,拔拔快吃!」

賀先生吃著兒子的嗟來之食,心情更鬱悶了。

上午九點半,一家人吃完早餐,開始做出門前的準備工作。

今天要先去植物園賞桂花,再去超市採購DIY月餅的食材。布布樂得像隻哈士奇,歡天喜地奔回房間換衣服。

頌然給兩隻貓咪各自添了幹糧,站在水槽前洗洗刷刷。

賀致遠換完襯衣出來,從後麵親昵地摟住了他,兩隻手順著圍裙繫繩探進去,不安分地在腰間一陣亂摸:「頌然,我覺得你最近脾氣有點大啊……懷孕了?」

頌然用手肘狠狠撞了他一下:「你才懷孕了!」

賀致遠於是笑問:「那為什麼非得自己烤月餅?月餅這種東西,超市裏明明遍地都是。」

「G片也遍地都是,怎麼沒見你發揚崇高的覺悟放過我啊?」頌然手握鋼絲球,噌噌噌使勁刷盤子,「這是一種親子活動!」

「哦,親子活動,真看不出我們然然這麼開放……」

賀致遠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頗有深意地複述了一遍,一雙手手越摸越往下,快要接近褲襠部位。

頌然大窘,隔著圍裙一巴掌拍上去:「我是指烤月餅,不是吃餛飩!」

賀致遠聞言,伏在他肩頭一陣悶笑。

頌然隱隱有些臉紅:「那個……你以後含蓄點,別總當著布布的麵說要吃餛飩,他現在還小,還聽不懂,萬一哪天聽懂了呢?你這樣……也太不知廉恥了!」

「有道理。」賀致遠點頭附和,「以後咱們說烤月餅。」

「你夠了啊!」

頌然憤怒地踩了他一腳。

白色大蠶繭閃著一排藍燈從廚房門口經過,正好捕捉到這一幕,發出嘀的提示音,給頌然加了一千分。

下午他們從超市滿載而歸,銀灰色的英菲尼迪駛入傘蓬車位,頌然跳下副駕駛,把布布從兒童座椅裏抱了出來,賀致遠則繞到後麵,從後備箱裏拎出兩大袋食物。頌然默契地接過一袋,從裏麵掏出一盒月餅模具交給布布。

一家三口人人都有東西拿,愉快地上樓做月餅。

賀致遠在放中秋假,但Sw。rdArc總部還有一些工作需要他處理,所以申請了二十分鍾免打擾工作時間。頌然批準了,自己帶領布布鎮守廚房,和麵、調油、融糖,進行烤月餅的前期準備。兩隻懶散的貓咪無事可做,在太陽底下蜷成了太極八卦狀。

「哎呀,粘住了粘住了!」

廚房裏,布布朝頌然伸出小手,張開五指,指間掛著幾條黏糊糊的麵絲。

頌然幫他且兄弟洗幹淨,擦去臉頰上的麵粉,取出一雙塑膠薄手套為他戴好,才重新讓他回去揉麵。

布布把揉麵團當成了遊戲,揉一揉,掐出一個兔耳朵,再揉一揉,又掐出一個兔耳朵。五分鍾過去,麵團變成了一坨刺蝟。

頌然忍不住問:「布布,這是什麼呀?」

「兔子月餅!」布布回答,「很多很多兔子,一大窩,但是隻有耳朵露出來!」

頌然被他的童言童語逗笑了,並不糾正,隨他亂揉亂捏,自己則站在流理台邊調蓮蓉餡。調了一會兒,他看一眼烹飪鍾錶,對布布說:「去告訴爸爸,工作時間還剩五分鍾。」

「喔!」布布一溜煙跑出去,又一溜煙跑回來,「爸爸說『嗯』!」

嗯?

那就一定會超時了。

頌然對工作狂賀先生的黑歷史瞭若指掌,這個人隻要回答「恩」,就代表根本沒聽進耳朵裏。於是等分針向前撥去五格,他放下攪拌勺,走到客廳——賀先生果然還在專心致誌地對著筆記本工作,完全沒注意到時間流逝。

「致遠,你的時間到了喔。」頌然隔著茶幾催促他,「布布該等急了。」

「馬上就來。」

賀致遠沒抬頭,右手繼續劈啪敲打鍵盤,左手向他比出了四根手指——隻要四分鍾。

頌然直接繞過茶幾,彎下腰,握住他的手,把手指一根一根按了回去。

「不行,一分鍾也不行。」他態度堅決,「說好二十分鍾,就是二十分鍾。你再拖下去,今晚廚房歸你清理,布布親手做的月餅不給你吃,不許上床睡,也沒有小餛飩吃。」

他說這話的時候正穿著一條紅色的花栗鼠圍裙,賀致遠抬頭看見,渾身一熱,腦中旖旎之思瞬間鮮活起來,收也收不住,當即扣住頌然的手腕往懷裏一拽,側過身體,把人壓在了沙發上。

頌然嚇了一大跳。

他手上還殘留著麵粉和蛋液,不敢弄髒賀致遠名貴的襯衫,隻好拿手肘勉強抵一抵,結果被順勢親了一口手腕。他慌忙把手縮回去,緊張地盯著賀致遠:「你幹嘛?布布還在廚房呢。」

「我問一個問題,答完你就自由了。」賀致遠向來不愛刁難人,「我總覺得你最近特別囂張,無法無天,什麼都跟我對著幹,怎麼了,吃炸藥了?」

頌然眨了眨眼,笑道:「我故意的。」

賀致遠:「為什麼?」

「反正白天再乖,晚上也躲不過被你折騰,還不如囂張一點。」頌然答得光明磊落、坦坦蕩蕩,「你晚上囂張,我隻好白天囂張了。」